徐光启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发现总统事务府外面已经站慢了陆军和近卫军官团的士兵,他们穿着新式陆军制服,端着枪,四周警戒着,仿佛是如临大敌一般。
徐光启拾步走上了台阶,台阶上的士兵们则立刻向他敬礼,他跨过大门,正巧遇到了往门外走的吴庄,他看见赵梦奇便道:“次长,冯相正在办公室等你。”
徐光启点点头,在吴庄的引领之下,便往之前张子云办公的代理总统办公室去了。
等他进了屋子的时候,却见屋子里并不只有冯君晨,还有内务部代理次长宋永元和调查局副局长欧阳觉,他们两个都各自坐着,而冯君晨则坐在办公桌后,桌子上摆着几本厚厚的册子,众人的脸色都不是非常好看,尤其是冯君晨,黑着一张脸。
“冯相,宋次长、欧阳副局。”赵梦奇进了门和众人都寒暄了一通。
“欧阳,把门关上。”
冯君晨朝着欧阳觉丢了个眼色,欧阳觉会意,便走到门口将门关上。
“我已经命令近卫军官团警卫四周,”等门关上,冯君晨看了一眼徐光启,接着拿起了他面前的那几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了徐光启,“子先,你先把这个东西看一下,这是宋次长今天送到总统事务府的。”
徐光启愣了一下,他接过了冯君晨手中的册子,册子的封面什么也没写,他打开了册子,但是只看了几行字之后,自己便就觉得浑身直冒冷汗,越读下去,只觉得寒气逼人,几页之后,他便将册子合上,只觉得手里捧得不是册子,而是有着千钧重的弹药,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可此时却依然心惊胆战,冷汗泠泠。
“这账册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他问道。
“这是沈芳和临死之前给我们留下的,王恭厂大火之后,他便被册子上的这些人给劫持了,为了自保,他将这份账册留在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他临死之前,把保存的地点放在了大通客栈房间里的床板之下。”
欧阳觉看了一眼徐光启,走到了他的身旁,一脸苦笑。
“这个沈芳和很有脑子,他把所有人都戏耍了一通,”欧阳觉看了眼徐光启,“谁会想到,这份关乎许多人性命前途的账册竟然保管在登州银行北京分号的保管部里。”
徐光启愣住了,他看着宋永元,宋永元也是苦笑道:“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的是出人意料,他用自己的一个仆人的名义在登州银行保管部开了一份五十年的保管单,把这本能要了很多人性命的账册放在了咱们的银行里,不止咱们没想到,怕是沈芳和背后的那些人也不会想到吧。”
“可惜的是,他就算是再聪明,也终究不过是别人的棋子,棋子就算是再聪明,也难逃他背后那些人的手掌心啊”冯君晨冷笑着,“他原以为这本账册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却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最终不过是丢掉了性命。”
徐光启看了看手中的那些账册,这里面记载着这几年王恭厂兵工厂所有外流军械的销售去向和所获得的回银去向,里面可是坐实了某些人私通外国的罪名,而且这账本里牵扯到的人物可不止目前兵部的那些人,除了兵部侍郎何宗直以外,甚至还有一个比何宗直分量更重的人物,这账本一旦到了内阁或者皇上面前,那大明目前的政局就会翻天覆地。
这是一个威力极大的炸弹,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使用这个炸弹,因为如果用不好的话,恐怕会威胁到自己。
“这件事吴王和张帅他们知道了吗?”
“我已经派人把这事告诉吴王和张帅他们了。”冯君晨看了眼徐光启,“今天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思,咱们总统事务府在京师里坐镇的也就我们几个人了,我们眼下就一件事,这份账册,到底要不要交给孙相,要不要交给皇上?”
宋永元和欧阳觉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徐光启。
徐光启捧着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