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辽东越发阴冷,即使身穿厚重的军服也无法完全驱散寒冷,后勤兵已经支起大锅,熬煮了一大锅姜汤,发给兵士御寒,喝了几口姜汤,才稍稍好些。
军士们正在竖起军旗,铺设一些枯枝稻草。
“子云!”
张子云转过身,李光忠和广西土司宁肃并肩走来,他见二人走来,连忙迎了上去。
李光忠走到近前,吁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上那件厚重的模范军冬装。
“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个人了!”
宁肃笑着点点头,接着拍了拍身上穿着的那件模范军冬装,笑道:“若不是这件军服,我有没有命走到这都是个问题,这辽东的天气,可是有点厉害,明明已经是二月了,在咱们广西,这个时候已经百花盛开了。”
这段时间的行军,宁肃、李光忠对于张子云已经相当信任了,而张子云在推演战事的时候,李光忠和宁肃都凭借自己的经验给了张子云很多的帮助,李光忠自不必说,就是宁肃这位广西老将,张子云也充满了敬佩。
李光忠从京师出发时对于登州卫各营进行过整编,战斗力较弱的各营都已经被重新编组,剩余的近两千名步军、四百多名骑兵由李光忠亲自统率,此次北来又损失了三百多人,冻死马匹三五十匹。
宁肃部下的两千七百多的广西土兵倒是脚力顽强,从广西到京师走了大半年的时间,却只损失了一二百人,只是进入冬季之后,气候难忍,等到了辽东,军中爆发风寒感染,若不是那位宁嫣姑娘,外加张子云送给他的大量药品,宁肃的部队恐怕都走不到辽阳,不过宁肃只剩下两千名步军可用了。
三人的部队加起来足有六七千人,只要把力量合为一处,就可以抵挡住八旗的猛攻一阵子。
张子云的打算,是要接手这些部队的指挥,统一训练一阵子,但是毕竟李光忠是登州卫的指挥使,而宁肃则是广西土司,两人无论是官位还是资历上都比他高了很多,要他们在萨尔浒听他的指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光忠似乎看到他心里有难处,便道:“子云,你有话就说吧。”
他看了一眼李光忠,又看了一眼宁肃,心中定下决心,便道:“此次北来,建奴颇为凶残,杨经略让我们三人在此地驻军,大概便是让我等合兵行动,依照目下的情况,小侄有一事想请二位叔父大人帮忙。”
李光忠似乎是明白他想要什么,他看了一眼宁肃,又看了看张子云道:“一路之上,我和老宁都看了许多了,你不断在演练攻防之法,甚是仔细,这一路行军,很多事情你都做得比我这个老头子好,很多事情也被你说中,李叔很欣慰,若是你想让李叔在战场上听你的,李叔我就听你的,老宁,我这女婿可不是一般人,你听我的绝对没有错。”
宁肃默默一笑,也不和他言语,接着走到张子云面前,开口道:“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便听闻戚少保雷霆之名,未能亲见,实在遗憾,今日得见贤侄,用兵练达,约束极严,将来必是我大明的栋梁,能和贤侄共同应战建奴,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况且我广西子弟危难之时,贤侄拿出军中的药物方才救了这些子弟的性命,大恩必报,这是我广西人的信念,便请在此战之中报答贤侄了。”
张子云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他立刻抱拳称谢道:“多谢二位叔父!”
“这样,子云你有什么吩咐便就说吧!”李光忠大手一挥,说道。
“嗯,”张子云点点头,接着道:“我已经探知建奴可能会在吉林崖、尚间崖附近攻击官军,那里地形开阔,便于建奴攻击,建奴骑多,一旦被建奴骑兵展开,我军很容易遭到攻击,所以步军多带长矛鹿角,并编木栅,到时候我会给两位传讯,安插木栅鹿角,并且修建名为胸墙的土墙,以及壕沟,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