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十日,嘉定三屠,江西四川,江浙福广,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你我现在在这做的,不就是为了阻止这样的历史吗?甚至未来的黑暗和残酷,不都是咱们该做的吗?”张子云面色镇定,他的脸上比之刚才更加坚定。
“可你不过几千人!”杨泉几乎已经抓狂,“英勇就义和送死是两码事,雨柔不是在北京有结交吗?还有冯君晨,他不是在北京吗?还有严玉!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咱们能不能称病不去!”
“湘大,你我虽然是现代人,可是咱们这个时代,谁能违抗天子的旨意?再者说,朝廷里可没有人会相信这仗会输,我今日还收到严玉的手书,说此战进剿建奴,易如反掌,应该趁着这次机会,于天子面前多立战功!”
杨泉一脸愕然。
“湘大,朝廷里没有人认为会输,当今万历朝,从宁夏孛拜之乱,朝鲜之役再到播州杨应龙之乱,这三次动乱哪一次不比在深山老林里猎飞鹰,挖人参的建奴更有威胁,可是这三次战乱哪一次不是给坐在朝廷之上的文官们带来了各种好处,给武官们带来战功和赏赐。咱们大明朝廷里的很多人,可都是等着这次战事呢?
建奴,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些用来换取军功的人头而已。”
张子云叹了口气,这种想法从下而上,几乎弥漫在整个大明,除了辽东那些知情的,大明天朝上下的大多数文武官员都很自信,他们当中很多人,恐怕还是第一次听说建奴。
“从严玉的信里来看,朝廷内外,从内阁到参战的各路军将,可没有一个人认为此战会败北,没有人关心这些建奴是什么人,这个努尔哈赤又是个什么人?文臣武将,大多数人都没想过这仗为什么打?打得是谁?该怎么打?”
“全都疯了!”
杨泉一脸愕然。
“所以我才写信给冯君晨,让他想想办法,不过他人微言轻,恐怕也没什么用了,现在能靠的恐怕只能是我自己了。”
杨泉顿时沉默,他握紧双手,一语不发,接着抬起头看了张子云一眼,问道:“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的吗?”
“如果你能够突然搞出来一些机枪或者是榴弹炮这样的东西就好了,尤其是机枪,如果你能给我七八挺机枪的话,那我就可以在萨尔浒教努尔哈赤做人了!”
张子云立刻接口开了句玩笑,其实这也并非是玩笑,他是真想眼前这个天才能够突然和他说我真的有机枪,这样他就不用想太多,直接抬着机枪去萨尔浒,别说八旗,就是天兵天将来了,面对机枪,也得跪下。
“我倒是想!”杨泉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道:“这辈子我能够搞出栓动步枪我都觉得死而无憾了,何况是机枪啊,枪管,发射药,子弹什么的。”
“和你开玩笑的!”张子云笑着站起来,走到了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二人虽然相识不久,但是在各种意义上两个人交情最深,同是穿越者,抱着共同的理想,某种意义上他们算得上知己。
“有些事情,我去辽东之前想托付给你。”张子云突然一脸肃然。
杨泉看了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摆了摆手道:“哎,子云,你可别说什么如果我死了,以后的事情都交给你这样的话啊,我可承受不来。”
张子云被他一句话逗乐了,可很快便一脸肃然道:“这次去不去辽东,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会不会去打萨尔浒,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如果去了辽东,去了萨尔浒,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如果我能从辽东回来,那自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我回不来,可萨尔浒的结局变了,那就说明你我的努力不会白费,历史也会因为我等的努力终会改变,那么我就希望你一定坚持下去,我相信一个经受过现代教育的高材生是不会轻易输给努尔哈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