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晨独自坐在廊下,皓月当空,廊下一簇翠竹,在月光映照之下,映在廊下,斑驳闪烁,身边一杯一酒,银光金鳞,一阵清风拂过,廊下的竹影闪烁,如同水中的青荇,摇曳生姿。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冯君晨端起手中的酒杯,站在廊下,眼看着竹影闪烁,便开始吟诵起来,吟毕,仰脖饮了个满杯,轻笑道:“苏子瞻诚不欺我也。”
“文荀你可好逍遥啊!”
话音刚落,冯君晨立刻站起,脸上也露出几分欣喜,立刻便转身来迎,走廊尽头,一位须发皆白,身着便装的老者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身上则穿着一件青色便服,眉目之间,全是和蔼,他的身后,则跟着冯君晨的小厮冯明。
“老师怎么来呢?”冯君晨赶忙迎到跟前,双拳一交,弯腰便行了一礼,来的人正是冯君晨的授业恩师,同时也是他的上司,南京兵部尚书王弘。
“既是老师亲临,为何不通报?”行礼已毕,他便冲着王弘身后的冯明一凶。
冯明连忙弯腰告罪道:“并非小的不通报,只是……”他看了一眼身前的王弘,也不说话。
王弘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弟子不必怪罪,“文荀莫要怪罪他,为师今日也不是特意来此,乃是今日与两位贵客在秦淮河上共饮,本来是要回去的,车马行到附近,便顺道来这看看,正好今夜明月清风,竹影摇曳,当年苏子瞻夜游承天寺,留下千古奇绝之文,你我师徒今夜若是能得一奇文,以后流传后世,也不止为绝妙之事啊。”
“老师虽届花甲,但这随意潇洒,仍不减当年啊。”
“为师这点子潇洒,离你可差远咯,”王弘朗声一笑,叹了口气道:“这身在官场中枢,随意潇洒可是大忌讳,咱这大明的朝廷,可是有无数眼睛互相盯着了。”
冯君晨笑了一下,接着转身冲着一旁的冯明道:“快去端茶来,就上前些日子杨泉先生送来的黄山毛峰。”
冯明正要转身,却被王弘叫住,他看了一眼冯君晨道:“茶就不必了,今夜明月当空,这庭中竹影闪烁,恍若江上,你我师徒二人,便以廊为舟,饮酒赏月如何?”
“那就听老师的,”冯君晨笑着点头,然后便冲着冯明吩咐道:“去把杨泉先生前些日子送来的那几瓶名为‘茅台’的奇酒拿来,再做几个小菜,老师,这茅台酒可是杨泉先生自家的酒坊酿制的,色香醇正,可是一等一的酒品。”
王弘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看了一眼冯君晨道:“这杨泉虽说这几年做了不少善事,也为朝廷做了许多活计,但终究是来历不明,无缘无故便就把你当做至亲好友,为师总觉得他有所图,你可别学那苏子瞻,眼睛要擦亮一些。”
冯君晨笑着道:“老师可就放心吧,学生虽然仰慕苏子瞻的诗文,但是这双眼睛,可比苏子瞻好多了,这杨泉虽然是商人,但是他的学问义理,怕是比咱南京城里的那些个六部高官们高明多了。”
王弘摇了摇头,他是知道自己徒弟的脾性的,也相信自己徒弟的眼光,只是这杨泉实在是太过传奇,一直让王弘放心不下。
“不说他了。”
王弘信步走到了廊道上,依栏而观,夏风轻拂,明月清辉皎洁,竹影婆娑,投在地上,仿佛就像水中的水草,引得王弘赞道:“真是好景致啊,难怪苏子瞻也会击节,文荀可真是东坡知音啊。”
“哪里当得起这四个字啊,”冯君晨摇头道:“不过是附庸风雅,东施效颦罢了。”
王弘一听他这话,先是一愣,接着似乎悟出了这几句话是在自嘲,立刻以手指着他便笑了起来,冯君晨也不答话,师徒二人便就倚在廊上,看院中竹影闪烁,自得其乐。
不一会儿,冯明已经备好了酒菜,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