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作画,因为他暗中关注着锦桐,所以祁宇知道这个消息后便禀告给他听。
当时,他整个人就都呆住了。
手里沾了墨的狼毫笔顿在空中,漆黑的墨汁滴落在画了一半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他低下头,那滴墨汁正好滴在画上人儿的笑颜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纯真的笑容。
画上的人,是锦桐。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烙印在了心上,所以他在无目的地作画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地画她。
那一刻,他只知道,自己常年平淡无波的心,似乎突然缺失了一角。
他把手中的狼毫笔扔在被毁了的画作上,他直接翻墙,来到了她的院子里。
他本想直接闯进去,但在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打闹声的时候,他的脚步止住了。
“这匹绸缎真好看,是进贡的彩云锦呢,还有这套头面,可都是进贡的东西,平王殿下对咱们姑娘可真好”。
屋子里,雪竹摸着桌子上的绸缎笑道。
锦桐坐在那里,满脸红霞,但她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
“这彩云锦这么好看,姑娘把它做成嫁衣,肯定能惊艳全京城了”墨菊捂着嘴巴笑道。
锦桐被她们两人说的脸红脖子粗,直接拿着帕子就轰人道:“这么多话,活都干完了吗?”
“去去去,快去干活,聒噪死人了”
雪竹和墨菊两个丫鬟捂着嘴笑着出去了,只留下锦桐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手里摸着那匹彩云锦,她的笑容羞赫却又有挡不住的幸福。
萧珩再也不敢上前了。
是啊,就算他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一直待在暗处,她根本没见过他。
就算他现在冲出去跟她说他想娶她,她除了惊吓,还会有什么表情?
甚至,自己连娶她的勇气,似乎都不够。
身上的毒拖了这么久,直到现在都找不到解药,他,只能活到三十岁而已啊。
就算自己娶了她,那之后呢?
自己死后,她就只能一辈子都活在守寡之中。
他就这么站在她院子里的大槐树上,从艳阳高照,到晚霞漫天,再到月上中天,听梅院里的光,从点燃,到熄灭。
虫鸣蛙叫声不绝于耳,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终于黯然离去。
婚礼那天,他看着她上花轿,被楚翌领进了平王府的大门。
骑在马背上,他攥紧了缰绳,看着她大红的衣角消失在门边。
到底,他还是没有把她抢走。
她和楚翌喝合卺酒的时候,他坐在屋顶上,对月自酌。
她和楚翌洞房花烛夜,他独自躺在屋顶上,望着清月到天亮。
他悄悄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他又悄悄地消失在她的身边,一样没有惊动到她。
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曾经有人在暗中帮助过她,有人,暗中爱着她。
他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兵书和练武,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似乎他曾经做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躺在冰冷的大床上,才能清晰地明白,心口上那缺失的一角,这辈子都补不完全了。
后来,偶然之下,礼部尚书府的大姑娘沈若云救下了毒发昏迷的他。
沈若云精通医术,她能够压制住他体内的毒性,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但好歹毒发的次数减少了。
静王妃知道后,也不管他的意愿,当即就上门提亲了。
当时,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想娶的她早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那么娶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既然母妃一定要他娶妻才能安心,那他在有生之年尽力满足母妃的愿望就是了。
或许,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在吧,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