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暗,这样本来很不适合病人疗养,但在花彦博的坚持下,没有人敢反对,只有照办。
女管家很担心这次事故会对他的心理造成挫伤,事实上,这似乎已经有征兆了。
他开始经常发呆,自言自语。
更让女管家害怕的是,昨天他强烈要求找来专业人士,拟定了一份遗嘱!
他想干什么?
女管家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片刻也不敢远离,生怕她这一走开,后面这人就……
花彦博对她的异常也有所察觉:“你在害怕什么?”
“先生……”
“你去放个消息,就说我,”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表情,吐出四个字:“命不久矣。”
“嗯……?”
女管家一开始不太明白,因为他的身体其实是越见起色才对。
那次匕首刺进他的心口,看起来情况极其凶险,但是后来,所有医生都说他一定是个超级幸运儿,因为那一下刚好避过了最危险的地方。
他侥幸活了下来。
没想到却立了死志。
这才是女管家眼里最可怕的地方。
“您是想把花枝小姐骗回来?”女管家忽而恍然大悟。
她旁观了遗嘱的拟定过程,也非常清楚:那一匕几乎断绝了他对柳柳的愧疚。
花彦博甚至在怀疑那份亲子鉴定书是否被人作伪。
他的妻子单纯善良,他本人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为什么他们的孩子会是这个样子?柳柳是真想杀了他,可他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让她突然翻脸、拔刀相向呢?
他怎么也想不透。
但是柳柳还在逃跑的路上,警方那边暂时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他无法与她当面对质,短期内也做不了第二次亲子鉴定。
“去。”花彦博催促道。
女管家就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打了电话,把这个任务交待出去。
外界原本就对花彦博被刺杀的事揣测纷纷,这下,就像是嗅到了鸡血味的苍蝇,各家媒体高效率地运转起来,关于花彦博重伤垂危的消息几乎同时占据了大幅版面,连国外媒体也开始报道。
因为这个不妙的虚假消息,花家的财富似乎也在缩水。
集团内部,员工们一度陷入恐慌。
女管家已经猜到了后果,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希望花枝小姐不要再让他失望啊。
其实,这个消息刚一登在国内网站,奶糖就已经捕捉到了。
“主人,要回去吗?”奶糖弱弱地发问。
兰疏影思量片刻,说:“回去看一下也好,不过我想先看看柳柳在干什么。”
柳柳在木怀礼手里经受过非人的训练,她的心应该已经扭曲了。
如果放这个不定时炸弹在外面流浪,那是对别人生命安全的不负责。
奶糖立即转过来一幅画面:
一个走在烈日之下的少女,她刻意压低帽檐,一双凶厉的眼睛透过太阳帽的褐色镜片向前瞪视着。
她的手里拖着毫无特色的中号行李箱,乍一看,她跟游客们没什么不同,但是她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能让人觉得靠近她很不舒服。
所以,在满大街拥挤的游客里,柳柳独占一道,很是醒目。
兰疏影突然问了一句:“她出来之后是不是又沾血了?”
奶糖是做过准备工作的,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就昨晚,她住的黑旅店里死了个男人,之前他在走廊里调戏过她。”
“怪不得这么大的煞气。”兰疏影沉吟道,“不能再任她这么走下去了,你把她的行踪透露一下,让她早点落网。”
“好咧!”奶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