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了,王佩真还没下过几次饭店,以前跟谭守林来城里,十有八九都是空着肚子回去,偶尔有一次能买上一根麻花坐在马路牙子上啃都已经乐得够呛,像这种下饭店还是第一次,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不过紧张归紧张,兜里有钱,心里底气足,因此气势劲头都拿的足足的。
“小姑娘晕车啊?是不是早上来的时候没吃饭啊,我就是每次坐车前都得吃的饱饱的才行,肚子里空一点就晕的迷瞪的。晕车肚子里翻江倒海地,那滋味大姨我可是知道。
咱家店里有粥,小米粥,早上熬得,现在喝正好,大姨再给你往里添上一勺糖。但是光喝粥也不行啊,小姑娘你还想吃点别的不?要不要来盘大拉皮?滑溜的冰冰凉,吃完保准你胃里好受不少。
或者来个大拌菜,也是凉的,你大姨我自己拌的,料放的可足了。你要是能吃下荤的,来个溜肉段也行,拌在粥里面,越吃越香。”
老板娘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王佩打断而生气,快人快语顺势而为,谭笑心里不由地竖起大拇指,这样的服务态度,这年头真是不多见。
王佩很怕笑笑说都要了,使劲给谭笑眼色,可谭笑没理会王佩焦急的眼神,也没被老板娘的热情晕了头,菜单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最后点了一个干豆腐炒青椒,看的老板娘直咂舌。
小孩子不大点,竟然识字,识字也就算了,那一点也不打怵的架势,竟然比她那个当妈的还要足。
看俩人穿的衣服,虽然样式一般,可料子好做工也不错,都是崭新的衣服,看样子不像是屯子里来的。
但刚才那个当妈的说孩子晕车,说明还是从屯子里来城里办事的,但到底是哪个屯子出来的人呢?长得好穿得好又这么讲究的母女,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心里有判断,老板娘说话更加热情:“小姑娘就要一个菜啊,那粥要几碗,还要不要主食了?主食有馒头和花卷,都是我们自己发面蒸的,又大又实诚,吃一个就饱了。”
“两碗粥就行,主食我们自己带了,大姨咸菜有吗?”
“有,咸菜是免费的,大姨自己腌的芥菜疙瘩,浇上香油,贼拉香,给你们盛一盘,就着粥吃,香死个人!。”老板娘没有因为谭笑她们要的菜少而生气,拿起菜单乐呵呵地走了。
老板娘去厨房下单,谭笑让王佩把早上带的馒头取出来,没一会儿功夫粥和咸菜端上来,俩人就着咸菜喝粥。
谭笑把馒头从中间分开一个口子,一筷子咸菜塞进去,就着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王佩左手馒头右手筷子,吃的优雅,与旁边两桌客人秃噜秃噜地吃法比起来,简直再讲究不过了。
老板娘的确没夸大其词,芥菜疙瘩红鲜鲜脆生生,小米粥又软又香甜,青椒干豆腐也炒的恰到火候,一顿饭下来,母女俩吃的肚饱胃暖,精神舒爽。
粥好喝,菜好吃,可价钱却不便宜。一顿饭两碗粥一个菜就花了五块钱,掏钱的时候王佩心疼的手指头都抽抽,五块钱都能买十根大麻花了,和笑笑俩人吃上两天都吃不完,这下子可好,一顿饭就给造没了,她有些后悔之前答应谭笑下馆子的提议。
走出小饭馆,谭笑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手掌搭在额前,根据日影分辨一下时间,还不到一点,问王佩还想去哪儿。
“还去哪儿呀?一顿饭就吃了这么多,这还没去哈尔滨呢,就开始造化上了,到了那边都不知道给你看眼睛得花多少钱,这样不就成了不会过日子的人了吗?”离饭店远了点,王佩没好气地说道。
谭笑丝毫没被王佩的话影响了情绪,慢条斯理地说:“妈,五块钱而已,你闺女我写二百字就挣出来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咱这是吃饭,又不是拿钱干别的,咋能算是造化呢?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