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的身影
马背上的翩翩儿郎束了金冠、着了不染尘的玉色镶金边的袍、足登双翅掐银丝飞羽靴.英姿飒爽、俊美无双.凝结了这巍巍帝国间最精英的秀气与乾坤天地的华泽.比之四年前离开长安时出落的愈发挺拔俊秀、气韵无匹.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婉儿便将他的面孔与神韵瞧的愈发真切了些.这一时忽而生了恍惚的错觉.在三郎疾驰而來的身影间.她渐渐看到了他的父亲李旦的影子.朦胧的光影错落在一处.两张肖似的面孔就此缓缓儿交叠与融合.婉儿颔首.唇畔不由己的挂了丝笑.内心安宁而平和.
她知道.大唐会迎來一位英姿洒沓的、优秀不输当年太宗的英伟帝王
那队列却在距离寝宫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处.被隆基打了示意的停住.
婉儿回神敛目.迎上去.对挡在隆基前边儿一骑当先、为首的将士稳稳唤了一声:“将军.”待他勒马后颔了颔首.将遗诏递过去.
这一支禁军在大明宫内外厮杀了一夜.此刻已经有点儿冲昏理智、杀人不眨眼了.这些习武之人骨子里嗜血的本性与狠戾的狂热其实就要压制不住.自然少却了太多平日里持着的温文礼仪.
可煞是奇怪.上官婉儿就是有一种暗暗流动、无声且不刻意强持的气场.莫名其妙间便任是谁也不得不潜意识的慑于这样的气场.被这一种无形气场所蛰伏.那将领并不敢造次.便在马背上恭恭敬敬的对她行了个礼.即而接过遗诏.对着月光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虽然只是粗略大概的瞧了一瞧.但其间意思已经写的明白.将军面上的神色由最初的诧异转变为浅浅的惊疑.即而眉目间有了恍然大悟的态度.遗诏读罢.他已明白婉儿之心.便也不敢耽搁.忙引婉儿至主帅李隆基近前去.
隆基与婉儿四目相对、彼此颔了颔首.算是问了好.即而他亦是诧异的自将领手中接过遗诏.展开在眼前沒多久后.双目亮了一亮.
空气在这一时似乎变的又是一阵紧绷.隆基面上的神色远沒有情理中合该有着的和煦.他定定神.未曾下马.转而灼热的目光落定在上官婉儿被月华衬的愈显失了血色的面孔上:“上官昭容.”口吻沉淀中透着任谁也嗅得出的深意.“你果然冰雪聪颖.但是”隆基缄默至此.那呼之欲出的几个字眼终究沒能顺势言出.
倒是婉儿心念动了动.感知到隆基话里的意思.却奇怪的.她的心境平和的如同不起涟漪的湖.
夜风习习过面.耳畔流苏微凌.迷离的美态涨满了眼帘.月夜下的女子秀美中流露着凄迷.婉儿侧目莞尔:“怎么.一向果敢决断、英机勃发的李三郎.此刻却犹豫了.”声息含着一抹笑.不是讥诮讽刺.倒像是善意的开了个小玩笑.甚至带着些鼓励.带着些长辈对于晚辈的爱怜、与真挚的劝诫.
隆基眉峰越來越聚拢.颔首沉了目光.看着马前微风中柔弱的女子.心湖百味、莫衷一是
她说的沒有错.自己一向都是杀伐果决手段凌厉的.怎么时今却犹豫了.不该的.这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不会是他.
隆基面上神色的流转呼应着他内心不自觉的纠葛.上官婉儿越是这样便越是令他内心的自持瓦解、心乱如麻.
婉儿又叹口气.宣泄的味道.因了那一份身心的别样释然.故而周身的那些疲惫感似乎都涣散不见.整个人都轻灵非常、就要羽化了去一般:“若我沒有猜错.将军此刻应该已经诛杀了韦后与安乐公主吧.”唇畔温弧未敛、微笑的恰到好处.“至此政.变本该结束.却又兜了圈子至我这里.为的是什么.已经呼之而出.”
这般从容镇定的神色与口吻.终于使得隆基也跟着梳理了纷杂凌乱的绪.跟着渐渐平静下來:“感谢婉儿姐姐.静候逢迎.”他开始从长计议.他认为有必要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