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溪神情复杂,当时他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心上人对何江南是如何的迷恋执着,他本就不是什么纯善之人,在药里动手脚除掉情敌的事情当然做得出来。
“但是先在上天眷顾你,让你误打误撞的少吃了一瓶药,恰好让药效即除掉了蛊虫,也没严重到危害你性命的地步,只是毒素累计,不知道侵害了你的那个器官亦或是四肢神经,也不知道侵害到了何种程度,啧啧。”
他微微勾起一个笑,没有任何自责和后悔的笑,手指握住烟杆将烟嘴递到淡色唇瓣边,深吸一口,吐出的白烟尽数散在这斑驳光影中,无溪去看何江南脸色,他本以为多少能看到点恼怒和恨意,可是在流转浅光下,何江南垂下了头,纤如花枝的颈项弯折下,有那么一瞬间,无溪以为自己挫折了对方的意志。
但很快,他这个想法便消散了。何江南抬起眼帘,面容在融融的暖光下,透出了冷漠和麻木,他早已体会了许多波折苦难,只要被损坏的脏器不是心脏,不会断绝他的,性命,他便总是能再次挺过来了的,“没有具体时间吗?”
何江南冷静的问道,神情淡然的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某个时刻突然瞎了瘸了,他只是想要知道更多信息,确认时间,以便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让自己太狼狈。
“说了不确定,你可能刚走出这王府,就会毒素发作,也可能早上起床,就发现自己看不到太阳了。”无溪见何江南面上没有浮现自己期待的情绪后,无趣的放下烟杆,支着面颊,眼帘敛了褐色的眸子,“你就不记恨我吗?我对自己做的事情可没有半点后悔。”
“你若是不给我药,我要么对沈离妥协,要么逃走后记忆日渐消失,成为天地间茫茫一魂,不知来自何处,不知去往何方。可现在我不过是要承担这么点代价而已。”何江南从位置上站起来,长身玉立,浅色的眸子内当真坦诚一片,“所以我并不恨你,但我日后会警惕你,这是不可避免的。”
“你这人到是很有意思。”无溪笑了笑,他眉宇间对何江南最后一丝怨气消散开,他端正了坐姿,第一次不带任何偏见打量对方。
何江南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即使毒素催摧残了他的身体,可他依然脊背挺直,好似迎风傲雪而立的梅,冰白的肌肤几乎泛着光,发与眼睫越发的黑,眸子越发的浅,即使不笑,即使仅仅是静静的站着,也给人一种发光的感觉,像是春日和煦的阳。
无溪想,若是何江南笑起来,拔剑御敌时,定然万丈光芒。
也不怪南宫明那样喜欢他,就连自己看久了,都产生想要将这太阳拘在身边,日日沐浴着日光。
无溪低头哼笑,说了句何江南听着莫名其妙的话,“那又怎样,反正他现在是我的。”
“罢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体内因当还有一只蛊虫,它因当也被毒素影响了,这段时间应该没怎么折磨你。”无溪重新端起了医者的架子,拉耸的眼睁开了,烟杆也放在一旁不碰了。
何江南没明白他态度怎么忽然转变了,但是有人肯帮他,他还是要听的,就算对方暗算过自己,暗中警惕一下就可以了。于是他重新坐下来,修长的双腿屈起,“它是没什么异动,但还是对我产生了一定影响。”
“不……”何江南又犹豫着否认了自己的话,眼中流泻出迷茫疑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原因,总之我觉得虽然我的记忆回来了,可我对我所爱之人的爱意,似乎有所减少。”
“情感一事,我在上面载过跟头。我不敢妄言,但你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让它真得将你便成一个水性杨花的人,丢失了本心。”无溪思索片刻,也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只得叮嘱了何江南那么几句。
何江南颔首,他对蛊虫没研究,便也制作不出对付它的药剂,也不想再对身体用毒了。何江南和无溪大眼瞪小眼片刻,南宫明终于给幼崽喂好了奶,从屋内走出来,小猫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