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给秋宝一个独处的时间,陈余年拎着行李站在路边,眉眼间有些慌张。
“秋宝,我来抱你吧。”艾信书敲敲车窗。
秋宝对着艾信书笑笑:“没关系的,信书哥哥,我要自己走。”
秋宝下车的时候看见面前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孤儿院也有一条这样长的走廊,走到头是一堵空荡荡的墙。秋宝牵着信书哥哥的手往前走,走廊里穿过的风撩起了秋宝的长发,快走到头,秋宝笑了,露出了歪歪斜斜的牙齿。长廊尽头,凤娥为了能探出头等她,早就为她打开了一扇窗。
为了能给陈余年夫妇和秋宝留下足够的时间,艾信书和方今衿吃完饭就找个理由先走了。
方今衿一路上都在红着眼睛。
艾信书握紧方今衿的手。
“总之现在的结局是大团圆喽,真好。”
方今衿说着话突然脚下一脚踩空差点摔下来,她刚想抱怨,可是看到脚下的那个坑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乐了起来。
艾信书站在一旁,看见自己老婆一会儿气一会儿乐的样子差点要去伸手摸她额头。
“好好的怎么突然傻了呢?”
方今衿指着脚下那个坑问艾信书:“信书你看,这会不会是向哥撬的那块砖留下的坑?”
艾信书抬手指着面前那条一路坑坑洼洼的街道。
“向哥撬了这一路砖,准备带回去自己盖房子啊?”
方今衿呸了一声,不过她还是相信也许那美好的爱情就是在这一块上。
艾信书看着方今衿跳来跳去,一路都在弯腰看砖的背影,忽然心里没来由的很酸,原来她也有这么活泼,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方今衿自从嫁给艾信书,每天都过得很拘谨,她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学怎么当一个妻子。结果连庄子里四周邻居还没认齐,艾信书的父亲又去世,妹妹离家出走,一大堆事突然涌上来,方今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陪张小花说话,陪累了一天的艾信书泡脚,哪怕她已经洗过一次。在结婚之前,这些事情从未出现过在她的脑海里,可是当有一天这些东西突然闯进她的生命,她也只是选择悄悄将自己的天真隐藏。
艾信书追上去陪着方今衿在每一块画着图案的方砖前蹲下。
“信书,你说这块砖上为什么会画一只猪?”
“也许是一个男人画的。”
“那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画一只猪?”
“也许画的是她老婆。”艾信书小声嘟囔了一下。
方今衿用手背敲了艾信书的头。
“难道在你们男人心里,老婆都是猪吗?”
“也许他老婆属猪?”
方今衿眼睛对着艾信书微眯,显然并不满意这个解释。
“或者他喜欢猪,还是自己养猪?”
方今衿摇头。
“要不他老婆喜欢猪?”
方今衿还是摇头。
“好吧,其实画的就是他老婆。也许他和老婆吵了架,想跑出来蹲在角落抽根烟平复一下心情,可是呢越想越气,就顺手拿块石头想在砖块上写些骂她的话,可是他那一刻那么生气,那么想骂她,却也只舍得画上一只猪。其实他还是很爱她的。”
方今衿轻轻捏了艾信书一下:“这么会编故事,你怎么不去说书?”
一路的方砖上画着许许多多奇怪的图案,方今衿每看见一个不理解的就会问艾信书。
或许艾信书真的适合说书,他挠破了头皮想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去哄方今衿,他忽然很想骂那些在石砖上乱写乱画的人真没有公德心。
深秋的阳光像是一身薄纱,虽然美丽曼妙,却不能保暖。时间还没晚,太阳已经只剩了尾巴,红色的石砖上落满了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