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西路。
向之易下午就买好了菜,切菜,剥蒜,剁葱,一气呵成。等到艾信书回家的时候,锅里已经飘香了。
“敢情白姐的手艺是跟你学的?喏,你要的鸡爪和猪头肉。”艾信书在路边切了卤味带了回来。
向之易沾着水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鸡爪和猪头肉。
“这你还真是说对了,当年你白姐嫁给我之前在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过我没本事,娶了她之后反而要她学起了洗衣做饭。”
向之易鼻子凑近闻了闻:“嗯,味道还行。”
艾信书笑了笑,回家也取了方今衿的围裙系上。
“向哥,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你把土豆切了吧,切片不要切块。”
“好嘞!”
白姐和方今衿一定想象不到,她们俩不在家的日子,这两个系着各自太太围裙的男人居然能过得如此像模像样。
虽然两个太太不在家,但是艾信书和向之易可一点不亏待自己,两个人摆了一桌子菜,向之易还摸出了几瓶啤酒。
“今天女人们不在家,没人管放开喝。”向之易说得豪情万丈,却只给自己摆上一只瓷酒杯。
艾信书有点莫名其妙:“哥,这是白酒杯子。”
“我知道,但你向哥我就这个酒量,看见大杯子,我怵。”
艾信书笑笑突然问向之易。
“向哥,你和白姐是怎么认识的?”
向之易吃了几粒花生米,把筷子搭到小瓷酒杯上。
“那可得从我从老家刚刚来到鱼望的时候说起了。”
向之易来到鱼望的第一天就被这儿的一切深深震撼住了,他从没看过盖得那么漂亮的楼房,哪怕他一个人在马路牙儿上坐着看了一天,看过高楼,看过汽车,看过时髦的漂亮女人向之易还是没看够,他就想坐在那儿把自己前二十年没想过,没见过的东西看个遍,看个光。
“我那时从没想过要去触碰它们,我只是想着把这些东西记得住,记得深些好回去讲给阿爸阿妈和妹妹听,我想阿爸阿妈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这些美好的东西了。”
向之易喝一口酒笑笑,笑那时的自己好蠢好土。
那天的季节和今天很像,叶子也刚刚好黄了,落了。天色将晚,但是说好来接他的老乡还没出现,向之易的衣服上补了几层的补丁也扛不住秋风一点点的渗透,向之易不敢离开去别的地方,只能蜷缩起身体背靠一根灯柱有些瑟瑟发抖。
“卖馄饨,热汤面喽,吃一碗暖身子喽!”
街边的路灯纷纷亮起,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总会有一辆小车拖着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过来摆上摊子。小车很小,放满油盐酱醋这些瓶瓶罐罐的,反而因为拥挤而让人觉得踏实。
“来,给我来碗馄饨,多放些辣椒啊,晚上太冷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伙子从怀里掏出钱放进小车上的一个小罐子里。
“好嘞,您稍等。”小车的主人是一个老师傅,开火,下锅,调料,动作娴熟麻利。
过个几分钟,小伙子下车,手里端着碗就站在小车旁,和老师傅边聊边吃。
“真暖和!”小伙子滋啦滋啦吃得真香,吃到鼻尖冒汗,吃到馄饨的热气糊住了眼睛。
老师傅不愿打扰他,便不再主动与他搭话。
“卖馄饨,热汤面喽,吃一碗暖身子喽!”老师傅的叫卖声不响亮,也没有穿透力,他已经在每个夜晚,在这个地方卖了两年。他不是为了吸引新的顾客,只是为了告诉每天在这条路上穿梭的上夜班和回家的人,今天晚上他还是一如往常地在这。
如果您还有时间,可以停下来点碗馄饨或热汤面,解馋也好,暖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