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路上，艾信书找到了一间待租的房子。这条路上两边住的都是从外市来工作的人，走到底就进了一个有铁门的院子。院子里有好几个房间，艾信书租的房间是由一个大房间隔出来的两个小房间中的其中一间。

    “你们是才搬来的吗？”

    初夏的天还没完全烫得起来，但是吹来的风已经温热。

    “你好，我们是今天才来的，吵到你睡觉了吗？”

    女人摇摇手。

    “我本来就是哄我姑娘睡的。”

    “梨梨，来。”女人有些微胖却不显臃肿，很爱笑，很没有距离感。

    一会儿，从屋里晃出来一个小女孩，脸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喊小姨好。”

    “小姨好。”

    “你好，梨梨。”方今衿蹲在地上帮梨梨理了理刘海。

    梨梨傻笑一下。

    “小姨跟我一样高了。”

    方今衿故意直了直腰板。

    “咳咳，梨梨。小姨还是要比你高一点的。”

    艾信书一直在看着她与梨梨在比高，突然他也蹲了下来。

    尽管方今衿的腰挺得够直，还是差了艾信书半个头。

    “姨父最高！”

    艾信书给了梨梨一个眼神，梨梨瞬间领悟还了艾信书一个击掌。

    梨梨妈揉着惺忪的眼靠着门框，不知道该不该笑，总之以后的日子看来不会太无趣就是了。

    天黑之前，艾氏夫妇总算打扫整理完了所有东西。有木书架，书架上有笔墨，有今衿爱看的书，有一个风车，上面画着雪花。

    梨梨的爸爸叫向之易，在一家小银行工作。晚上，向之易带着梨梨和梨梨妈受邀去这间房子的另一半边吃饭。

    说起来是请客，但是方今衿的厨艺实在撑不起五个人的量，同时还不能保证向家三口能跟艾信书一般皱着眉头说好吃。

    “今衿，我来帮你吧。”梨梨妈已经系上了围裙。

    “太好了，白姐。”方今衿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铲子，原本服帖的头发已经凌乱了。

    “小姨，我也来帮你吧。”梨梨假装自己的围兜也是围裙。

    “好呀，梨梨。”

    “幸亏有白姐帮忙，不然得让你们见笑了。”艾信书和向之易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小木桌。

    “你白姐以前刚结婚的时候，厨艺也比现在差多了，等你慢慢习惯就好了，说不定那时她的厨艺也就涨了。”向之易剥着花生米，脸上有些小得意：“你看你白姐现在这一手厨艺，也是我慢慢熬出来的。她那时又喜欢问我，又不喜欢我说不好吃，我一说不好吃，她就跟我急。那个时候，我借上厕所的名义都不知偷偷吐过多少回了，但是我一次没在她面前吐过。她是我老婆，谁都可以嫌弃，咱死撑着也得挺她不是？”

    说完向之易又傻笑了起来。

    艾信书看着向之易傻笑的模样怎么也不相信他在银行那样一个需要严肃而又精明的地方工作。

    “白姐，我是不是太笨了，这些菜怎么学也学不会。”

    梨梨妈熟练地翻炒着菜，梨梨熟练地捣着乱。

    “我以前的厨艺可比你还差，梨梨他爸有段时间居然一到吃饭就总喜欢上厕所，其实我知道他是去厕所吐掉了。”

    梨梨妈拿着铲子用小拇指勾了勾满是汗的头发：“可是那又怎么样，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嘛，熟才能生巧。再说了，我是他老婆，他不吃我做的饭还想吃谁的？”梨梨妈有些霸气插着腰，结果没过几秒又破了功。

    “哎呀，要糊了！”

    “哎呀，已经糊了。”梨梨大叫一声，摊开手耸耸了肩。

    “小艾，你是做什么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