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何等的快乐?先帝虽没有雄才大略但也勤勉宽厚,对待至亲从不猜疑。偏偏半路杀出个殷氏,把先帝迷得七荤八素,这贫贱女当了宠妃尤不知足,还侍宠生娇迫害别的妃子皇子,弄得后宫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她遭了现世报死了,结果又留下一个小冤孽。
想到这里,文辉公主看向李怜的眼神多了几分的怨恨。虽说都是她的侄子侄女,本该一视同仁,但这皇帝是个不愿消停的,祖母年纪大了,他非但不知道尊重体谅,居然还觊觎堂妹。
大逆不道,任性妄为,锱铢必较这样的人偏偏是九五至尊,果然歹竹没好笋,殷氏生的个什么东西,真是气死人!真希望这小冤孽早点死才好!
这几天沈氏常来,早和她通了气,她倒也赞同,所以特地下了帖子去请。
安康年纪到了,男女结合本是天伦,女儿再珍重,再舍不得,也得舍出去。只是千金宝易得,难得有情人。
如今她冷眼看来,李慈光虽好却好像没有入她的眼。
其实真要说,若不是皇帝在这边堵着,又何必这样着急。
李怜见大长公主脸上阴晴不定,她心中所想他如何不知,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人看到大的。但见堂妹发软如云团,他将手放在她的发丝上,细细轻抚。
文辉公主心中一紧,正要寻个理由说话,却见安康回过来,拍开皇帝的手:“别摸,越摸越油。”
李相宜心中有些抱怨,她来到这里别的都还好,头发却麻烦,前世除了上小学,她还从没有将头发留到臀部以下过,加上她的头发浓密,偏偏今年京城的流行款式还是高髻,丫鬟最喜欢捣弄这个,有时候还想给她加假发,再加上一头珠翠,真是负担。
李怜见少女把自己的手拍开,心中大怒,连她也这样,然而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她握住手腕,顺着她的手指,向另一边看,那里花团锦簇,打扮得比鲜花还亮眼的女子在那边写诗作画,谈笑阵阵,三三两两各自成群。青年男女正在交谈。
李怜听见少女笑道:“陛下多学习一下君子之为,别整天动手动脚的。”
李怜嗤之以鼻,却听见琴声,是江毓秀在抚琴,他耐心听了一下,不错是不错,却还差了点意思。李怜还在心中评判,却回过神来,因为底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高挑的的女子走进来,但喧闹声却不是因为她而发出,而是为了她身边的几个男子。
见少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笑道:“看什么呢,你难道喜欢北海王世子?”
长公主一听来也忍不住起身来,北海王世子,这年纪倒是合适,性情却不清楚,而且离得太远了。
李相宜压根没听,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下面,难怪骚动不小,不仅是京城四公子,北海王世子c平西王c楚王几乎所有的适龄贵族青年都来了。
男主呢?他也会来了吗?裴芝兰肯定在,她又是男主的未婚妻,只怕有大型修罗场可看了。
李相宜想到展绮罗远游去了,心中微微一松。
李怜见她表情奇异,不由道:“安康,你究竟”他话没有说完就止住了,兀自笑道:“朕早对皇祖母说了,没有什么可急的,找不到满意的就多养几个面首,不好过?,不都说男人靠不住吗?”
大长公主一听,脸色大变,绝对没错,这冤孽指桑骂槐的本事可真不差,当年她确实养过面首,但那是因为她陷于情伤宣泄罢了。今天倒拿出来被一个小辈讥讽,该死!该死!
李怜哦呀一声,“皇姑姑?朕看你好像气色不好,是病了?若是病了”
李相宜回身伸手用力一捏,李怜话卡在喉咙里,面色煞白,是疼的。
然而虽然疼得发白,他却半点不表现出来,只是那挺直的背却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