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颜本以为, 自己拒绝傅老夫人的提议,顶多惹了大房不高兴, 孰料瞿氏也对她颇有微词。
“娘是觉得, 你大姐姐待你还不错,如今她有难处,于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你一口拒绝,让大家怎么看你?”瞿氏微微叹气, 眉目间对她流露出些许失望。
傅欢颜微微张着嘴, 脸上难掩惊讶之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半晌后自嘲一说:“娘觉着是举手之劳, 可郡主又不欠咱家的, 凭什么要人做那吃力不讨好之事, 咱们又能给人家什么好处?动动嘴皮子就要差遣人, 女儿可没那个脸面!”
“你——”瞿氏白了她一眼,冷声说道, “去了趟书院,嘴皮子也利索了么, 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傅欢颜抿了抿嘴,心里愈发觉得没意思, 于是淡淡地回道:“母亲这么说, 可有替女儿想过, 莫非觉得女儿高攀上齐王府, 还要感谢他们不成?母亲可别忘了,当初来京城时,女儿差点便成了傅明珠的替死鬼,别的不说,光是这一点,还要女儿替大房出力,莫不当我是傻子?”
瞿氏脸色微变,半晌后似是无奈地说:“你这孩子原来是记着这事。”
“母亲说错了。”傅欢颜纠正道,“我今日归家,母亲可有一句嘘寒问暖之言?书院中可习惯,衣食可有短缺,母亲一句没问,却只顾着指责女儿没有姐妹情,女儿何德何能,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空理会旁的事!”
她看了眼面色僵硬的瞿氏,行了一礼就要告辞:“女儿有些累,先去休息了,母亲若是心疼大姐姐,不如拿些宫里用得着的给大姐姐一并捎去,也算尽了一份心意。”
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谁不会呢?
说完这话她便快步离开了这里,她怕再待下去,会说出更加伤情分的话来。大伯母再不待见自己的小女儿,依然会每旬叫人送些吃穿用度,而傅明珠今日一回家,早早便换了新的夏衫,戴了新出的头饰,可她呢,还得拿静安公主送她之物撑场面,她有时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了!
一回到自己屋里,傅欢颜便发起了呆,她今日说出的话有些不明智,可那会她只觉得胸口憋闷,就好比上一世自己孤立无助的时候,人人都把她当弃子,就连她的母亲也不例外,可等她在京中过得顺风顺水时,那些人便一个个上门了,拿着血缘亲情当借口,全当她是傻子一样好骗!
“姑娘,该歇了。”石榴见傅欢颜坐在窗口发呆,便出声提醒。
傅欢颜点了点头,片刻后回神道:“母亲可有话说?”
石榴愣着摇了摇头:“夫人没说,姑娘指的何事,要奴婢去问吗?”
“没事。”傅欢颜垂眸掩去那抹失望,她以为自己说了那样的话,瞿氏多多少少都会生气,必然要把石榴叫去问话,可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她还不值得对方劳心费神。
一夜过去,母女俩谁也没有提起昨日之事,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傅欢颜在家里待了几日,想到夫子布置的功课还未完成,便打了声招呼,带着石榴出了门。
“咦,这是谁的?”傅欢颜刚走进店门口,脚下便踩到了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个绣着竹叶的藕色荷包。
正当她张望着寻找失主时,柜台那边传来了惊呼声:“天呐——我的钱包呢?”一个书生模样,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子,正张着手臂四下摸索,结果身上空空如也,显然是东西丢了。
掌柜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默默地收起了柜台上已经打包好的东西。
书生连忙叫住说:“等一下,我还要的。”
掌柜笑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口中说道:“不急,等客官您找着了再来也不迟。”
眼看着书生急的满头大汗,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