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纷纷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阵笙箫起,缠绵含情,那是为庆祝郑夫人寿辰特地请来的梨园子弟的乐器声。不远处,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手持一把淡青色油纸伞,踏歌迎面而来。
几人连忙停下,俯首道:“应公子!”
应故辞蹙眉强调道:“我姓应,应该的应,不是应声虫的应!”
几人莫名其妙,垂着头直说冒犯,应故辞没好气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仆从赔笑道:“戚姨娘刚刚去了,我们哥几个要去处理一下。”
应故辞“哦”了声,抬步就走,刚刚说话的仆从“呸”了声,低声骂了一句。
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应故辞的声音:“且慢!”
那仆从变脸变得极快,一脸谄媚道:“怎么了,应应公子?”
硬是转了过来。
应故辞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明黄色符纸,上面神神道道画着血红的篆文。
他淡定地掀开了裹着戚姨娘的席子,厌恶地瞥过戚姨娘不成人样的肿胀面孔,将那符纸一把贴在戚姨娘面上,淡声道:“最近江阴鬼怪出没,过不久又是中元节,阴气最重,你们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听到了吗!?”
几个仆从这才意识到这一点,想起之前传闻的厉鬼杀人事件,俱是打了个激灵,差点吓出声来,连忙感激道:“多谢多谢,多谢应应公子”
应故辞懒懒应了一声,提步向主院走去。
苏家主院里,夫人郑氏和她孙女苏霓裳已经等候多时。
苏霓裳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穿的花枝招展的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见到应故辞就眼睛一亮,像是蜜蜂扑向花一般朝他奔去,娇声道:“应表哥~”
声音甜的发腻,让应故辞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他咳了一声,有意无意躲过了苏霓裳的投怀送抱,郑夫人见此眉心一跳,应故辞绕过苏霓裳向郑夫人行礼:“姨祖母,好久不见。闻您寿辰将近,母亲让我向您问安。”
郑夫人正是应故辞的母亲的姨母。
郑夫人笑容和缓道:“晋阳城最近鬼闹得厉害,还要多靠你了。”
“制伏厉鬼不在话下,这本来就是我们柳州应氏所擅长的。”应故辞徐徐道。
郑夫人眼珠子转了转,道:“此行你前往江阴,你母亲没有嘱托过你什么吗?”
应故辞手指摩挲着茶杯,似是漫不经心道:“姨祖母指的是何事?”
郑夫人从容道:“自然是你的婚事。”
应故辞垂眸道:“母亲希望我一心修道,并没有提及此事。”
郑夫人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那可真是可惜了,你也知道,霓裳这孩子一向喜欢和你凑在一起,我本来以为”
“姨祖母莫失言!”应故辞打断她,看都没看一脸娇羞的苏霓裳,“本来就是虚无缥缈之事,莫要坏了表妹名声。”
苏霓裳讶异道:“表哥!”
郑夫人心中急躁,道:“难道你真想要孤苦一生?”
应故辞缓声道:“姨祖母莫要提及此事了,大概过不了半个月,小甥就要前往昆仑山了。”
郑夫人反悲为喜,惊喜道:“故辞你莫不是要拜入昆仑仙宗?”
应故辞缓缓一笑:“已是十拿九稳。”
郑夫人一则欢应故辞有了出息,一则遗憾爱女与表哥无法喜结良缘,正是五味杂陈的时候,就听到应故辞问道:“这几日住在姨祖母家,怎么没见到清鸢表妹?”
郑夫人心中警铃大作,自己提起爱女时应故辞一脸不耐,怎么提起苏清鸢那个贱人就一副恨不得马上见到她的样子,她心中怒意压抑不住便现出来,冷冷道:“提那个小贱人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