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二爷暴躁了!
暴躁到浑身热血往脑门冲,五脏六腑像遭大火狠狠炙过。
但他周身上下、由内到外明明这般火爆了,却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绪将他扯住,让他一时间没敢妄动,没暴躁又火爆地冲进广丰号或穆家大宅,将那个无赖又混帐的穆大少揪将出来。
她绝对是想吓他!
她听去他的秘密,如同他清楚她的,但他是讲义气、守节操,盗亦有道、肯为朋友两肋插刀,有所为又有所不为的正人君子,反观她穆大少,她、她她……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知道他的痛处还故意往上头踩,她无赖!
家里老太爷的八十大寿美好收场,这两、三日,他表面仍是那个放浪不羁、磊落潇洒的珍二,时不时地逗老太爷哈哈大乐,与兄长对饮畅聊,并万般期待嫂嫂腹中的侄儿或侄女呱呱坠地……他状若寻常,实则内心波涛汹涌,万分激狂。
他被强了!
他想把她当“兄弟”,她却使强对他!
“案发”那一天,他都不知傻傻待在那内房角落罚站了多久,身躯僵直,四肢百骸仿佛遭恶咒定住,偏偏嘴热到发麻,她的小舌在他峻唇上留下气息,那样淡、那样细微,却丝丝融进他唾津里,害他……害他……
邪思被唤起!
于是夜中入眠神思不定,他的梦中之梦,幻化出一道长衫阔袖的飘逸姿影,高束的丝摇曳风雅,那张清丽的脸蛋属她。
她步步生姿、步步为营、步步令他惊心,朝他而来。
她几乎破他功底,光凭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中梦,让他蓄养多年的童身不自觉胀到疼痛、硬如热铁,险些梦泄。
可耻啊可耻,他可耻,她较他更可耻!听他喊“娘子”她就别扭,却敢强亲他,还在梦里对他……这样那样的!
真要说,当日那场“汉女出嫁牧族汉子”的婚礼,为求逼真,方方面面都做足功夫,他游二爷当着众手下和牧族朋友面前,确实与穆大少跪拜过天地,并在牧族长老的亲证下夫与妻三次交拜,还杀猪宰羊宴请所有宾客。
所以穆大少不是他娘子还能是什么?!
她只许州官放火乱亲他,不许百姓点灯让他唤娘子,岂有这个理?
总之……就是……想过又想,想不通就拚命想,深思过后,之前那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绪勉强算通,他决定了,他要跟她没完!
今晚夜凉如水,月色清朗,实非干什么偷偷摸摸勾当的好时机。
但某人仗着艺高人胆大以及一颗火爆到快要炸裂的心,硬是溜进养着护院轮班守备的穆家宅第。
大户人家的家宅格局约略相同,他避开护院,迅速往各主要院落溜转了一遍。在正宅东翼一处清幽院落探到熟悉人语,他悄然潜近,随即隐身在雕花木柱与壁角形成的暗影里,从窗缝觑进。
是穆家长辈所住的雅院。
室内,一名丫鬟悄悄掩去呵欠,取来剪子小心翼翼剪短烛芯,一名中年美妇安静伫立,而穆大少就挨在软榻边,为坐卧在榻上的长辈亲奉汤药。
游石珍立时想到她为娘亲上游家讨“雪江米”之事。
此时榻上的穆夫人犹见病容,穆容华一匙匙仔细喂药,边喂边轻声哄着,哄得穆夫人虽拧着眉,仍慢慢将药喝尽。
“娘,来。”穆容华从韩姑手里接来清水和痰盂,让娘亲漱去口中苦味。穆夫人漱洗过后还不愿躺落,苍白脸上却见兴奋之情,她紧声吩咐韩姑——
“快,去把今儿个从箱底翻出的那件东西拿来,给华儿瞧瞧啊!”
“小姐,夜都深了……”韩姑有些为难。
“快去快去,华儿瞧了肯定动念,咱就要他动这个念啊。”
穆容华略感惊奇。“娘寻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