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疼痛,象是置身于炼狱般的折磨。
骆雨樵紧皱眉头,喉咙深处无意识发出低吟,他痛苦的挪动身体,感觉双眼传来的火热,似要将他的肉体焚毁。
黑暗中有一双冰冷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眼,接着一阵冰凉的湿意缓和了灼热的疼痛。
最后,他听见淙淙的流水声,意识也慢慢回笼了。
“你醒了?”见他醒来,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湿布靠近,想伸手扶他,一双手却犹豫的停在半空,最后还是放下了。
勉强撑坐起身的骆雨樵,因为双眼的火辣疼痛,让他无法立即睁开眼,慢慢地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然后勉强的掀开眼皮,却依然无法视物,眼前所能感应到的仅剩一个模糊的女人轮廓。
“你是湄……靳姑娘?”他滚动干涩的喉头,顺着声音“看”着她,硬是将亲昵称呼转口。
“嗯。”靳湄琴轻应一声,表情也有些僵硬。
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不是恨透他了吗?她不是该将刀刺进他的心口,替爷爷报仇吗?现在怎么会为他担忧、为他心痛?
知晓是她,骆雨樵的心弦也被疑惑所撩动,内心与她一样也是充满迷惑,不明白他们的关系,都已经如此恶劣了,她却还愿意守在他身边,这是为什么呢?
“俞佑权呢?”撇开内心的疑问,他挑了个最关心的话题。
“我不清楚,他……他应该死了。”靳湄琴不确定的说着。
当俞佑权提剑欲刺骆雨樵的前一刻,原本还在犹豫的靳湄琴,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居然抓着那把骆雨樵塞给她的短刀,从没有防范到她的俞佑权心口刺了下去。
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这双一向只救人的医者之手,居然……染了罪恶的鲜血!
“是吗?”听出她话音里的细微颤抖,骆雨樵不忍再细问下去。
虽然俞佑权确实罪该万死,但他终归是师父的独子,如果他真的死了,骆雨樵还是想替他立碑造坟,但若他没死,恐怕这些事情尚有变数,心头正纷扰不已,双眼的剧痛又袭来,听到不远处的水流声,他伸出双手往声音处摸索。
“你想做什么?”见他这浍,靳湄琴的心口被狠狠扯紧了。
难道他的眼睛?
“我有听见水声……我想用水洗衣眼睛。”摸索了一会儿,明白那水声虽近在眼前,可是对如今双目几近失明的他而言,却犹如是远在天边的距离,着实是项大考验。
看着他红肿的双眼,靳湄琴心软了,“我扶你过去。”
“嗯。”他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然后在靳湄琴的搀扶下走到水边,他弯下腰掬水洗眼,等到他觉得眼睛的疼痛舒缓许多才停止。
这期间靳湄琴一直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仅是静静地看着目不能视的他,心里象是有根针扎在上头,隐隐作痛着。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洗完眼,骆雨樵转身“望”向她。
“快天亮了。”她的口气虽然平静,但内心的思绪却犹如汹涌的波涛,翻滚不已。
他手上不是有辟毒珠吗?现在他的眼睛被毒粉所蚀,为什么不拿出辟毒珠帮自己解毒呢?如果他真的拿出辟毒珠,她是否就该杀了他……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短暂的沉默与无法视物的双重影响,骆雨樵显得有些焦躁,他静静的聆听周围的声响,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叫唤声。
“我听见远处有人在唤你的名字,应该是红玉发现你不见了,所以出来找你了。”
骆雨樵说着,又迳自站起身,勉强靠着双眼犹能辨光的能力,摸索着朝声音的反方向移动。
“你要去哪里?”他还是不拿出辟毒珠解毒吗?他都已经看不到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