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平淡,心里却想着,这位靳姑娘虽然老爱板着一张臭脸,但事实上,应该是个善良可爱、体贴懂事的好女孩。
她知道他的背部有伤,就贴心地在床榻上铺上厚厚的软垫;她不知是否清楚他讨厌喝药,却极有默契的,在不影响他伤口复原的情况下,悄悄地让他少喝不少碗药。这些小细节,骆雨樵是点滴在心头。
面对他的恳求,靳湄琴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响应:“你不用这么客气,只要记得你刚才说过的承诺就好。”
她故意摆出计较的嘴脸,其实只有她知道,方才他说话时,唇角漾起的那抹淡笑,竟牵动了她的心。
她不懂,真的不懂,她原以为这个男人既然会对她做出掐脖子这种可怕的事情,个性应该是凶残冷血的,可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的态度却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靳湄琴经常看到他攒眉不语的模样,像是内心藏了许多心事,在他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暴戾之气,因此她开始对眼前这位谜般的男人,起了想了解的兴趣。
“嗯,我会找适当的时机离开,绝对不会再给姑娘添麻烦的。”离开了明争暗斗的掌门人之争,背负着“弒师”的恶名,本想隐姓埋名过一生,但面对有救命之恩的靳家祖孙,他思考着该如何偿还这份恩情?
“那就好。”她轻应着,然后默默的将他肩背后的发收拢到一边,看着那一道道逐渐愈合的伤口,满布在他结实精瘦的身体上,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因为他身上的那些伤口,离完全愈合尚需一段日子,而她却只顾自己感受,一心想赶走他,如果他在路上又碰到仇家的话怎么办?
心中的矛盾令她不禁皱了眉,索性不再想,她将有消炎镇静的药草,铺在药布上,再小心翼翼地将布条重新缠上他的身体。
他身上的伤口,除了一处贯穿的剑伤,背部也有一道道长长的刀伤,为了处理这些伤口,靳湄琴必需将他的整个上半身包上药布。
“你知道吗?爷爷说你背后的刀伤,只要再偏一寸、再深及一分,你的下半辈子就只能瘫在床上无法动弹。”她说这话时,正将布条缠过他的肩胛,又圈着他的胸膛捆住。
半弯腰,站在他的面前,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拂过她颊边的发丝,无形的电流经由脉络,窜入她的胸口中燃烧,这种心口不稳的感觉让她面颊烧热。
注意到她脸上异样的粉色,骆雨樵轻启唇瓣,半开玩笑地应道:“如果我的情况真如妳所说这般糟糕,届时也只好劳烦姑娘照顾我一辈子了。”
明媚的大眼眨了眨,长长的眼睫随着视线的上移而翘起,接触到他那好看又迷离的微笑,她的心倏地紧缩一下,准备将布条打上结的手,像是气恼似的故意收紧,看见他因伤口压迫受疼而皱起的眉,她露出得意的微笑。
“你如果敢继续留下来让我照顾你,那么我一定会不负所望『好好』的照顾你。”她刻意加重语调,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从清醒到现在,第一次看到她娇美的笑颜,骆雨樵回望着她,一股淡淡的暖意在他的心中静悄悄地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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