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云间一道光亮,照醒了沉睡的山谷。
靳湄琴踩着轻盈的步履,行走在裸露于溪床的石头小径上,看着走在她前头略显佝偻的身躯,她皱着眉问:“爷爷,你确定这个时期会有玉簪花吗?”
现在不过是春末初夏的交替季节,这么早就出来找全草的玉簪花,会不会太急了些?
对于孙女的提问,靳友奕略显佝偻的身子挺直了下,瞇眼扫视周遭的环境后,才缓缓地开口:“没有也要找,现在这味药在城里可是缺得紧,如果能找到全草的玉簪花,就能卖个好价钱了。”
“好吧!那我们就赶紧将花给找出来,省得古二伯伯又要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靳湄琴做了个吐舌的鬼脸,她最受不了药铺里的伯伯,说话时总是激动不已,害得她每次跟他说话,总想自备把小伞,免得被喷得一身唾沫星子。
“妳这丫头,让妳做点事,倒像是把妳累着似的?”靳友奕忍不住轻斥着。
“唉~现在连说个话都惹人嫌了,我看,我还是乖乖找花去喽!”担心爷爷又搬出大道理来训斥她,靳湄琴一个箭步往草丛中钻去。
见宝贝孙女鬼灵精怪的模样,靳友奕也只能付之一哂,将目光放在所要找的药草上。
钻进草丛中的靳湄琴,即刻感觉到身上的衣物被晨露给沾湿了,回头看了眼在水地附近翻找草药的爷爷,骨碌碌的大眼,闪着灵活慧黠。
“我看我还是乖乖的把玉簪花找出来比较要紧,如果今天找不到,包准爷爷隔几天又会嚷着要出来采药。”太了解靳友奕脾气的她,开始认真的依着印象中药书的记载找花。
她依着花的生长特性,往阴湿的地方找去,虽然没找着她想要的花,却看到不少春末之季未凋的草药,她蹲下身,将看中的草药,用小药锄小心地挖了起来放进药篓里,然后再次确认目前所搜寻的地方,没有她所需的草药后,本想转移阵地,眼角的余光却被某样异物所吸引。
“那是什么?”依照多年采药的经验,她很清楚那个“东西”绝不是山中的野兽,仔细观察,比较像是……躺了一个人。
虽然感到好奇,但直觉告诉她,走过去就会招来大麻烦,因此靳湄琴决定转身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唔……水……水……”
只是身后那“东西”突然飘出了呻吟声,害得靳湄琴的罪恶感顿起,迟疑了半晌,她缩了缩脖子,决定继续当做没听到,举起脚步就要离开。
“……我不恨你,可是……”模糊的呓语声,断断续续的敲进靳湄琴的心坎,本欲离开的步伐,硬生生被留住。
她偏着头,侧望了声音出处,最后实在敌不过“良心谴责”,她改变心意地靠了过去。
果然,草丛堆里躺着一个全身血污的男人。
根据目测,倒在地上的男人虽然体格高大健壮,但满身的血渍显示,他应该身受重伤,如果没有人发现他的话,最多也只能再撑个二、三个时辰就会死吧?
“看他手边掉落的剑,还有身上所受的伤,九成九是与人结怨,遭人砍杀的结果,就算费力救了他,早晚又会被人砍杀,那又何必白费力气呢?”靳湄琴,人如其名,对于靳家村外的陌生人,一向抱持着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没情。
就在她抱定主意要见死不救时,却眼尖的发现濒临死亡的男人手边,正巧就长了一株全草的玉簪花。
瞧瞧,那长长的花茎与细长的花苞,还有叶片上白色的纵纹,那不是玉簪花是什么?
“找到了!”靳湄琴揉揉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唇角微勾,慢慢地趋前摘花。
虽然没有想救人的意思,可是靳湄琴一双好奇的眸,仍是忍不住的瞥往正躺在她脚边的男人。
首先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