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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真是臭不可言,他们通常会跳过人粪,只挑动物的捡,但说真的,那味道再糟,也糟不过战场上的尸臭味。

    入夜后,温度急速下降,白日的高温瞬间消散,她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热气化成了氤氲的白烟。

    这一夜,她趁怪物不注意时,偷了一些药粉给那些和她一样脚长水泡的奴隶,悄声以简单的蒙古语,比手画脚道:“这是药,和水敷在伤口上。”

    “你这药哪来的?”原本露天躺在毡毯上的奴隶兵爬了起来,接过手,好竒看着她用汉语间。

    有人懂汉语,让她松了口气,改以汉语回答。

    “阿朗腾的。”

    闻言,几名奴隶兵吓得把药全掉到地上。

    “你疯了,阿朗腾的东西你也敢偷——”

    “不碍事的,这药是他叫我去釆的,我多釆了些,制药时一起下去做了。”她忙将它们全捡起来,再次递上前,道:“别怕,他没注意那分量,不会发现的。”

    听她这么说,众人才松了口气,她方起身要离开,一位大汉叫住了她。

    “小兄弟,我叫耶律天星,契丹人,你怎么称呼啊?”

    “嘻……”差一点,说了自己的真名,她及时改口:“小夜,你叫我小夜就行了。”

    “阿利拉,回回人。”另一位脸上有疤的男人跟着凑了过来,自我介绍之外,指指旁边个子矮他一个头的人说:“辫子头是啊啊,女真族的,他舌头被割掉了,不会说话。”

    她朝他们点点头,才起身道:“我得回篷子里了,这药你们放心用,我有看到他拿来擦刀伤,我会再拿来。”

    “小夜,谢了。”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耶律天星说。

    她揺揺头,转身提起水捅,继续去打水回帐篷里。过去几日,她的脚伤好了许多,她偷药,是因为见到其他奴隶也有同样的困扰,而那些草就在那里,她多釆一些,多炒一点,多碾磨一些,那怪物也不会注意。

    他只会叫她去打水、拿食物,收拾他的帐篷,搭架他的篷子,替他刷洗碗盘锅子,还有虐待和她一样倒霍的奴隶兵。

    他对新来的奴隶兵特别的狠,总是每天都增加他们更多的负重。

    今天你搬得动一把铁锅,明天他会在你肩上多放上一捆毛毡;这日你早了一刻钟到营地,明日他便会叫你多搭两座帐包。如果夜来你还有力气说话没睡觉,让他瞧着了,那隔日你就得背负更多、更重的行囊。

    每个人都对他十分畏惧,一见到他便噤若寒蝉。

    虽然被称为百夫长,但怪物的队伍其实并没有真的满百人,有时人多一点,有时人少一点,每天的人都会増加或减少,增加是因为有新的奴隶,减少是因为奴隶死了。

    他们是奴隶兵,队伍中囊括了各种不同的人。

    不像其他营队的人拥有许多扎实又牢靠的圆顶帐篷,怪物的奴隶兵虽然得负责扎营,却只能睡在露天的草地上,老一点的兵,能多几样东西,保暧的皮毛、好一点的靴子、水壶,新兵则除了毡毯,几乎什么也没有。

    当她第五次偷药去给那些奴隶,一位老兵好意塞了一件布包给她。

    “小夜兄弟,谢谢你的药,这给你,记得把它弄脏些再用,才不会被人注意。”她回去一看,发现是块干净素白的棉布,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偷偷藏起。

    接下来几天,陆续有人塞东西给她,有个人塞给了她一双外表看起来很旧,但里头很新的皮靴,另一个人给了她一条皮腰带,还有个人给了她一块干酪,那舌头被割掉,叫啊啊的人甚至给了她一小袋糖。

    她吓了一跳,这蜜蔗糠北方少见,更别说是在关外了,连她都只吃过几回,她怎样也想不透身为奴隶,如何能弄到这等高级品。

    “你哪来的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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