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回来了!
她想起她是谁了!
她是川沃国的三公主牧洛林,从小到大,极受父皇宠爱,自从父皇让他们兄妹掷骰子选择新年礼物时,她就跟骰子结下不解之缘。十岁时随太子皇兄到赌坊开眼界,看到了各式各样赌鬼的嘴脸,看到了因赌被卖身的可怜妻儿……她就决定,一定要让那些赌坊关门,让那些赌鬼没地方赌,这样就不会再有家破人亡了。
于是,从十岁到十七岁,她几乎天天出入各家赌坊,因为她是公主,又因为她赌运奇佳,各家赌坊基本都将她当洪水猛兽,宁可歇业也不要接待她这个贵客导致关门大吉。
不管他们怎么避她如蛇蝎,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赌遍天下无敌手,让所有的害人赌坊都从她挚爱的土地上消失,让父皇的隆恩泽润四方。
她以为她是公主,有父皇撑腰,她就能永远为所欲为,也不会有人敢对她放肆。
然而,正如好友姬羽风所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就像太子皇兄的玩笑,她在阴沟里翻船了,被赌坊的老板暗算,交给人贩子,用“摄魂”控制了她。随着人贩子辗转不停,从陆路到水路,从颠簸的马车到拥挤的船舱,直到千乘迷鸟买下她,将她从混沌的黑暗中拉出来。
他对她的好,她一直都记得,天生她清醒后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迷鸟……我想起来了……
昏睡中的牧洛林,嘴边漾起淡淡的笑意。
淡淡的药味和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让千乘迷鸟不由地皱起眉头。
刚刚经历大半天三堂会审的千乘迷鸟,巨细靡遗地交代完与牧洛林相关的所有事情后,才获得摄政王的允许,由慕希圣领来客房见昨天失踪的牧洛林。
“洛林!”
一进房间,就看到卧床的牧洛林,千乘迷鸟飞快地上前,却发现她睡得异常安稳。
她侧卧在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睫毛在眼下形成大片的阴影,唇边様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安宁祥和的模样,仿佛正在做美梦似的?
他差不多有二十个时辰没见到她了,简直是度日如年,现在见她无恙,千乘迷鸟大大地松了口气。
“笨蛋,你吓死我了。”
千乘迷鸟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隐隐约约闻到有血腥味从她身上飘出来,他狐疑地瞅了瞅,却见露出被衾的衣角染上可疑的红迹,稍稍掀开被衾,她穿着素白的里衣,臀部上染着点点血渍……她受伤了?
他眼角的余光又瞄到随意挂在床边脚盆架上的裙子,那是他请徐娘去锦衣坊为她定制的新衣,上面有着斑斑血迹……千乘迷鸟恍然大悟,一股火气从心底窜了上来。
“可恶,哪个混蛋伤了她?”
千乘迷鸟瞬间火冒心头,愤怒地回头问说洛林很好的慕希圣,为什么没告诉他洛林受伤了?
“摄政王府对不远之客向来是‘先兵后礼’的,她未经允许,擅自翻墙潜入王府让卫兵逮个正着,被王爷打了十大板。”
慕希圣可以理解千乘迷鸟见到心爱的人受伤的愤怒,但仍然不疾不徐地说明缘由,末了,还补充一句。
“你放心,她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已经给她处理过伤了,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的。”
一听说“罪魁祸首”是央啻国实际掌权者摄政王,千乘迷鸟只得将这口怨气吞下,压住满腔的愤愤不平,比起有些入侵摄政王府的不速之客被当场射成刺猬状,洛林这十大板算是万幸了。
“你们不是知道洛林是川沃国的三公主吗?怎么还对她用刑?不怕因此引起两国大战吗?”
千乘迷鸟没好气地哼声,这样对待邻国贵客未免太失礼了吧?
他想到不久前由摄政王为了牧洛林亲自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