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只剩自己孤独一个,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妳懂吗?」
她从来没想过这一点,没想过自己这么做,会换来这样的结果。母亲说的没错,她是自私的,她隐瞒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初静瑟瑟颤抖着,泪眼婆娑的看着母亲,「我没有……我只是……我不想……我好害怕……」
「告诉我,那混帐东西到底和妳说了什么?」
她捂着唇,崩溃的颤声道:「他……他说我和他是一样的……我和他都是……我们都是……都是……」她说不出口,只能停下。
晓夜一怔,捧着她的脸,正色道:「嘿,妳和他是不一样的,那家伙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妳不是。」
「可伊拉帕不晓得,他不晓得啊!」她痛苦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和她同样一张脸的女人,哭着说出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如果他发现了,如果他觉得我只是做出来的,不是……不是人……」
天啊,那个该死的疯子!她有机会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邬晓夜心疼的将哭得泣不成声的初静拥入怀中。
「傻瓜,妳当然是人。」晓夜紧拥着她,含泪哑声道:「就算我们拥有同样的身体,妳和我也是单独的个体,我们拥有各自的灵魂,不同的缺点和喜好,完全相异的生活环境和遭遇,妳只是用不一样的方式出生,但妳还是一个人,妳懂吗?」
「我不知道……如果伊拉帕……」初静啜泣着,泪眼蒙眬的说:「他让我觉得我好美……好特别……好像我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我不晓得……要是他那样看我……我不想他那样看我……我不想……不想他觉得我很恶心……觉得我只是实验动物……」
光是想,她都觉得难以承受,她不知道若他真的有那种反应,她该如何面对。
晓夜很想和她保证,伊拉帕不会这样想,但她对那个男人还不熟,没有熟到能知道他会如何反应。
「亲爱的,我不能告诉妳,他一定不会讨厌妳,也不能告诉妳,他一定会爱妳,但是……」
晓夜紧抱着她,道:「我知道,如果妳不把话和他说清楚,对妳对他都不公平,如果妳真的爱他,妳就必须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知道妳很害怕,但妳必须鼓起勇气去把话讲明,这是妳欠他的。」
要相信,妳选择的男人。
那是母亲离开前,最后一句忠告。黄昏了,粉色霞光在海上流转。初静哭肿了双眼,在屋子里紧拥着他送的手套。要相信,妳选择的男人。
她也想相信他,可他不曾说过爱她,甚至不曾开口留过她。
没错,他的确来找她了,还替她挨了一枪,可是这一切全都是在他以为她是正常人的情况下。
窗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一辆车开了过来,停下。
没有多久,男人们交谈的声音传了上来。
是武哥和父亲,然后她听到了伊拉帕的声音。
她心一紧,闭上了眼。
他要走了。
喉头紧缩着,她用力的压着心口,却止不住痛。
男人们把行李放上后车厢,她听到车厢被砰然关上,整个人也为之一震。
母亲要她给他机会,可是如果他不爱她,如果他露出厌恶恶心的表情……
我没有那么下贱。他的话,回荡在她耳边,戳刺着她。我没有那么下贱。他眼底的痛楚,烧灼着她。天啊,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让他就这样走掉!
不让自己有时间反悔,她拉开纱窗,探身出去,高喊:「伊拉帕!」
三个男人同时抬头,惊讶的看着她。
「等我……」她看着那个男人,泪水滑落,哽咽扬声再喊:「别走!」
然后,她离开了窗台,转身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