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初来乍到便闹了大笑话,让人缘已经不怎么样的柳缎儿,给寨中众人的观感更是直接跌入谷底。
为了能好好做个当家夫人,这阵子她都特地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四处探访,希望能尽快了解这个人间仙境。
山寨位于群山之间,地形十分险峻,经过一番打探之后,她这才知道,原来进入村寨只有一条路能抵达,村寨的大门是由两块天然岩壁做成的屏障,易守难攻,像个堡垒。
采访的过程中,柳缎儿陆陆续续见识到不少寨中的奇特之处,最令她深感讶异的是,寨里无论男女老少,甚至是小小的孩童们都会拉弓射箭,虽然并非人人皆擅长,但射击鼠兔之类的小动物,几乎是百发百中。
除此之外,寨里的房屋大多以土石筑墙,屋顶多用毛竹为瓦,外观像个大帐篷,而寨中的居民则大多是在战争后存活下来的兵士,以及经历烽火之苦,流离失所的边疆百姓。
柳缎儿还拜访了佟大娘。
佟大娘便是柳缎儿第一天来到雷风寨时,亲切地主动与她交谈的那名妇人。
她的石屋中什么都有,尤其因为她高明的酿酒术,屋内、屋外几乎让酒缸占满了,为数不少,柳缎儿才踏进石屋,就让几乎让屋内弥漫的酒香醺醉了。
佟大娘原本有一双儿女,但在战乱中不幸离散了,这位孤苦无依的老人家便跟随着易家军在寨中生活。
还好佟大娘一向知足,从不因为自身的不幸而怨天尤人,除了酿酒功夫堪称一绝,闲来无事时她还会唱唱小曲儿为寨中的大伙儿解解闷,是个聪慧慈祥又平易近人的长辈,颇受村民们敬爱。
不过,虽然佟大娘十分亲切,柳缎儿还是感到寂寞与孤单,虽然寨里未曾有人胆敢对她斜目以视,恶言相向,但愿意主动开口与她交谈的少之又少,仿佛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示好,依旧无法顺利跨越那道障碍。
最惨的是,她开始想家了。
“你想回长安?”
脚上的靴子脱到一半,易南天有些诧异的挑起浓眉,眯眼望着她,眸光中有着询问的意味。
“可以吗?”柳缎儿口吻急切,冀盼之情溢于言表。
他却以无情的语气拒绝了她,“你认为我会同意吗?”
“应该不会……”平日里,他甚至不愿跟她谈论有关长安的一切。
顿时,柳缎儿的神情满是落寞,声音是那样的茫然,说话时,一双又大又圆的眸子里也已经泛起泪光。
她看起来是如此绝望,神情是如此悲伤,让他心生一股强烈的罪恶感,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微微蹙起眉头问道:“为什么想离开?”
天知道他一向极为冷静,可是只要见到她的眼泪,他就没辙了。
“不是离开这里。”柳缎儿纠正他的说法,“而是去长安。”
“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易南天睇视着她,眼中有着些许不安。
“当然有差别。”嘟着嘴,她心底又羞又窘,小脸泛红,低头扭绞着衣角。“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
她的脸上又浮起晚霞般的红晕,那含羞又着急的样子,仿佛承认此事令她很尴尬似的。
知道她并不是想离开他,易南天脸上的神情逐渐放松,不再像先前那样紧绷着脸,但仍略显不悦。
“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想回去?”难道他对她还不够疼爱?
“还问?”瞅了他一眼,柳缎儿没好气地埋怨道:“难道你都不曾想过,我忽然被你掳来,镇国将军府平白无故丢了个媳妇儿,还不闹得天下大乱?”
接着,她忽然一脸担忧,“最令我烦恼的,还是我爹……”
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