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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他跟着她到了故籍,却仍旧不被她允许跟随前去祭扫坟茔。

    他不是不能偷偷跟去,可他却清楚知道一旦真这么做,两人之间也就结束了。这大概也是她肯让他跟着前来故籍的原因。

    她一直都是聪明的姑娘,聪明到让他有些头疼。

    雨天路难行,马车走得很慢,走到半路的时候,车轮甚至陷入泥坑出不来。

    曲清音便打着伞下了马车,步行前往。

    这从天而落的雨,便似她此时的心境,充满了哀伤。

    每年的这个时候对她来说都是凄苦难捱的,自从师父走后,她便真真正正地成了孤家寡人,独自在这世上过活。四下无人的荒野之上,执着一柄杏黄纸伞的曲清音便如轻烟般掠过,几乎没有多少泥水沾染到她的衣裙绣鞋。

    大约两个时辰后,她在一处安静的小村落外停下了脚步。

    她的面前是两座坟茔,里面安葬着她的双亲与师父,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三个人。

    泪水无声从脸颊上滑过,她将手中提的素果供品二摆上,点了香烛纸钱。

    “师父,他快要恶贯满盈了,到时候音儿会去为他收尸,成全了你与他的师徙缘分。”

    曲清音看着纸钱在师父墓前燃尽,叹了一声,伸手扶着墓碑,轻声道:“可音儿还是不懂,他欺帅灭祖至此,您为何还要认他这个徙弟,难道具的是错了也要一错到底才是您的风格吗?”

    话语间,她眼前恍似出现师父苍老却又有力的声音——为师一生从不认错。

    她那个永不认错的师父啊……

    临去之际,曲清音又在双亲墓前站住,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道:“爹,娘,女儿相中一人,可惜此人却是个难安分的,女儿一时心中也无决断,不知要何以为继。”声音中断了很久才接续,“若此事终了,我与他之间尚未缘断,女儿便带他来见您二老与师父。”

    坟前纸灰混入泥水之中,供果任凭细雨浇注,而坟前己无那抹纤细的身影。

    不久,曲清音回到马车陷地的那个地方,车夫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等着她。然后,她便又坐着那马车回到了那个叫做红叶镇的小镇。

    马车在客栈前停稳,车外一只手便撩起了车帘。

    曲清音看着手的主人,没说话。

    柳枫朝她伸出另一只手,“来,我扶你下车。”

    她将右手递给他,由他扶着下了车,淡淡地道:“怕我不回来吗?”

    他反问:“你就没想过万一是我先走了呢?”

    曲清音将伞塞给他,自己进客栈,无所谓地道:“那正好啊。”

    柳枫跟上去,“真无所谓啊?”

    “嗯,有句俗话说的好,三条腿的虾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好找得很。”她侧头送他云淡风轻的一瞥。

    柳枫的手直接就搂上了她的腰,带着她往楼上走,“这种天可别受了凉,看你,手都是凉的。我让小二提热水,你好好泡个澡。”

    进了房间,曲清音坐在床边,表情怔怔的。

    柳枫一撩袍子也坐了过去,握住她微凉的手,道:“早说让我陪你去,你瞧你自己去了,回来就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还有,”他伸手摸摸她的眼角,“怎么把眼都哭成这样了?”

    曲清音垂眸养着脚下,声音有些飘,“柳枫,我想好了,明年我会带一人同我一起去祭扫坟地,可我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是你。”

    “那肯定是我啊,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换人吗?”

    她抬眼看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我也希望不要换,可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师父说过,女孩子的青春宝贵,不能浪费。”

    柳枫打铁趁热,“不如今年就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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