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着自己,轻抚着明显拢起,已近临盆的小腹,她心底逐渐扬起一个声音-----
如果一切重新来过,如果结局依然如此,她还是会选择爱上他,接受这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永不言悔。
彷佛要坚定这个想法似的,她又恢复了往日那种雍容与雅静,回眸欲唤兰儿,却意外对上一双讶然的眸……
迎接新科状元的大队仪仗,浩浩荡荡来到了大街上,经过柳家庄时,徐子谦忍不住掀帘觑望,却发现那柳府原本辉煌灿烂的琉璃瓦、门前气势凌人的石狮、洁白的墙垣、斑斓的屋角,眼前所及的每一处都变得破败而毁损,府门上的匾额,更是布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与蜘蛛网。
除此之外,柳府大门深锁,无人进出,所有入口处更被贴上重重封条,府内奴散婢去,荒凉一片,成了一座荒凉废宅。
这一幕,令徐子谦大为震惊,脑中亦一片惊愕!
“停轿!”
还没等轿子完全停下落地,他立即掀帘而出。
见状,一旁仆役连忙追上前去:“状元爷,您怎么了吗?”
“这儿为何会如此荒凉?”他问,声音有点发抖,语气是屏息的:“发生什么事了?”
“呃?状元爷是问,柳家庄吗?”
他神情显得有些焦急,急忙追问:“住在里头的人呢?”
“全散了。”
什么?!
“是这样的,半年以前,柳老爷风风光光,将四女柳绫儿嫁予监察御史大人之后,不知何故,新娘子尚未过门,便被逼着坐上了回头轿。”
听及此,徐子谦惊骇得如遭雷殛,仓皇地退了几步,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不察徐子谦神色有异,仆役又摇头喟叹,“唉……自古以来,若非女子不贞,谁见过哪一户人家在大喜之日,逼迫新娘子坐上回头轿的?”
“不贞?”回……回头轿?
仆役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利刃一样插进他的心坎,就在这一刹间,他内心的伤痛是难以形容的,脸上像是被火灼烧一样地热了起来!
那些他曾经一手造成的伤害,又再一次在心中挞伐着他,令他不住双掌紧握成拳,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给掐死。
“后来呢?”他的心思越来越不能集中在谈话上,愈发心猿意马,魂不守舍。“那柳家庄……又发生了何事?为何府门深锁,并被贴上官府封条?”
只见仆役先是一阵左顾右盼,俄尔,这才压低了嗓,小声地说了:
“由于发现新娘不贞,监察御史大人自认颜面尽失,从此怀恨在心,一心想为自己扳回颜面,竟指控柳家庄所卖的丝绸全是?了劣等蚕丝的次级品,这还不算完,他接着又状告了柳如风竟私下偷偷裁制了一袭龙袍,有意图谋反之心!”
这一状,告上了朝廷,令龙颜震怒、朝野更是一片震惊哗然!经过一番查核,果然在柳家庄中搜出一袭即将完成的龙袍,罪证确凿。
皇帝大怒,欲斩首叛逆,若非太后一旁求情,看在柳家多年为皇室裁衣制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免去了一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下令,柳家产业全数充公,一夕之间,原本家财万贯、富甲一方,贵为长安第一首富的柳如风,也瞬间沦为街边游民。
“会落得如此境地,也是柳如风咎由自取,怨不了旁人的。”仆役嘲讽的说:“那柳如风攀龙附凤、趋炎附势的德性,是长安城内众所周知的事儿,平日倚势凌人、狐假虎威,令人生厌!”
说来可笑,那柳老头儿,明明已是富可敌国,却又十分贪恋权贵,一心一意总想为自己四位如花似玉的闺女挣得一门显赫夫家。
这不,给踢到铁板了?
“唉--”深深一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