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院落小径走去,远远望去,但见偌大的荒宅内处处一片幽暗静谧,在一片幽黑的夜色中,只见一处小院内发出了些许微弱灯光,接着一道抑扬顿挫、流利圆润的朗读声,便从其间流曳而出……
“徐官人,您尚未歇息吗?”
一阵敲门声,中断了屋内的读书声。
“尚未,门外的是祈老先生吗?”
“是老朽。”
“有事?”
“是这样的,有个城里来的姑娘,说是寻您来的。”
莫一晌,一道磁柔的嗓音,轻声应道:“何人寻我?”
“那姑娘说了,她是柳家庄四千金的贴身ㄚ鬟,名唤兰儿。”
是兰儿姑娘?!
这时,徐子谦停下手中笔墨,眸光中有着一丝讶然,呆了很久,才又问道,“她寻我何事?”
“说是想见徐官人一面。”老庄稼汉接续着又说了,“我见那姑娘样子看上去还挺着急的,听说一整日下来,公主府的门坎都要教她给踏烂了!”
“她还去了公主府寻我?”徐子谦像是被毒针刺中了一样,震了一震,声音也不由自主提高了些。
“是啊,都找过好几回了,府里的人跟她说实话,说您已经离开了公主府,她还偏不信,硬闯着要进公主府,若不是恰巧让老朽给遇上了,还不知道那小姑娘会惹上啥祸端呢!”
原来,老庄稼汉本为贵阳公主府的三千户食邑之一,这天他原本挑了两大担的新鲜蔬果正要赶着送往公主府内,正好遇上被拒于府门外的兰儿ㄚ头,一问之下,才得知她急欲寻找不久之前,才刚从公主府离开的徐官人。
“那么,兰儿姑娘现在何处?”
“就在屋外。”
“我去见她吧。”
微藏着一丝疑惑,徐子谦随着老庄稼汉来到屋外,才刚踏出门,果然见到一脸焦心的兰儿ㄚ头,但见那ㄚ头一见着他,便将神情一舒,一对水灵灵的眼珠子欣喜地眨了眨,颊边一对梨涡浅现。
“徐公子,兰儿可终于找着您了!”见着来人,她连忙提裙奔上前去,话匣子一开,便是一连串又臭又长的埋怨:“我说您呀,怎么一个人闷声不响地住到这一处荒宅里来了?害得兰儿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不断直往公主府里钻,只差一点没让人给轰出来!”
但见徐子谦仍旧是用着一贯儒雅的语气,和颜悦色地回道。
“但兰儿姑娘劳心了,但这儿虽比不上旅店舒适,倒也是个可以遮风蔽雨的地方,对徐某而言,已是居得其所,快哉快哉!”
都快成了穷叫化子了,还快哉?
皱了皱鼻尖,兰儿不以为然的道:“这天底下,也只有徐公子有这胆量,敢一人独居荒宅。”
“贫穷不必枉思量,况且能有个容身之处,徐某已经十分知足。”最重要的是,“兰儿姑娘今日前来拜访,该不会仅是与徐某讨论居所的问题吧?”
对喔!她差一点就忘了,她还有任务在身呢!
“我家小姐病了,嘴里直叨念着公子,说是想见公子一面!”向来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兰儿,当着徐子谦的面,便说明了来意。
“想见我?”没料想兰儿会蹦出这一句话来,徐子谦反应不及,一张俊脸蓦然泛红,心忖道:那个小女人还叨念他做什么?
难道,是心疼自个儿少了个生财工具,正扼腕着?
“是啊,我家小姐前天夜里就病了,听大夫说了,她所患的病症,是、是……心郁之症!”兰儿添油加醋的谎称道:“可怜我家小姐已经看遍长安城里内外的名医,至今却仍不见起色。直到这几日,她嘴里开始叨念起徐公子,直嚷着想再见您一面。”
见徐子谦沉思不语,身负重任的兰儿,不禁试探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