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遍寻天下找来他画里的那朵花儿开了没有?他还记得那朵花和这幅画有着同样的名字──
无瑕。
那时候,她真的认为,他就是一切。
纤细手指轻抚着紧闭的花苞,容颜苍白,一双媚眼紧盯着花苞不放。
小炉上正煎着我闻替她抓好的药帖,整个艳一别院内满是浓浓的药味。
水胭脂像失了魂般瞅着闭合的花苞,红唇偶尔逸出几阵轻咳,心思全绕着遥远的记忆打转,那些褪了色的美好过往纠缠在心头,如一张网抓住她不放。
虽然,她以为自己早忘了。
“大当家。”门外响起了苗司空恭敬的声音。
经过岁月的洗礼,水胭脂在各方面都已经有所成长,现在连苗司空也不能不买她的帐,被她收服的服服帖帖,以她的命令为行事的最高准则。
“有事?”她略显漫不经心地问。
“老当家在府里设了酒宴,派人捎口信要大当家早些回去。”
“何故?”父亲已经许久未曾插手要她回府用膳,更别说摆酒宴这种事。
“老当家并没有说,属下想大概是因为今日是中秋的关系。”
“中秋……”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中秋和家人团聚,甚至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爹娘回来了,为何没人告诉我?”
爹娘时不时外出远行,行踪更是难以捉摸,每次都是等他们写信回来报平安,如果他们要写信可不知该送往何处。
“是三当家做的主。”苗司空对于她的每个问题皆有问必答。
“丝儿人在哪儿?”三妹在她生病的期间倒是擅自替她决定了很多事。
“酒宴的厨子是三爷,三当家很早就回去替三爷张罗。”
流连忘返的指腹抚着柔软的花儿,水胭脂病容染上一层冶艳的绯红,蓦地,墨眸紧敛,扬声嘱咐:“备马车。”
既然父亲要她回去,岂可抗命?
如同十年前一样,她总来不及预料再次相见的时间。
别致的酒宴,丰盛的膳食,熟悉的家人和……他──佟胤玄。
绣鞋停在花厅外,久久未曾前进。
望着不远处和乐融融的景象,水胭脂没把握自己的出现不会弄僵整个气氛,毕竟她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去面对他。
尤其她一点也不能肯定自己不会先疯狂的赏他一记耳光,再像个泼妇骂街一般对着他大骂。
这就是她为何迟迟不敢向前的原因。
她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一如从前,佟胤玄总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
如炬的目光直直射向她,整张脸唯一称得上柔和的眸子此刻显得高深莫测,紧锁着她。
震撼心底的动荡再次浮现。
这一眼,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深邃的震慑她的灵魂,甚至更强烈。
她,总是无法逃避他的眼神。
也许是顺着他的视线,水明月也察觉了女儿的存在,随即朝她招招手,要她入座。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好继续缩在角落,镇静地深呼吸了口气,抿紧红唇,双眼掠过佟胤玄当作没这个人的存在,直直朝花厅走去。
“爹,娘。”先朝双亲福了个身,水胭脂才款款落坐在母亲身畔,对面正好是佟胤玄。
席间,除了她的父母亲和多余的“闲杂人等”之外,其他的就是水青丝夫妇和弟弟水铜镜了。
“脂儿,佟当家远道而来,为何没有好好招待人家?”水明月责备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带笑的脸庞看上去似乎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水胭脂垂下螓首,不敢看向水明月。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父亲的问题却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