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当年被师父带回天河山庄的我已满四岁,因为太过于瘦小,师父一直以为我不足三岁,且也病得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可他并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没忘。”
“文、文羿宇……”乔月琦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十分奇怪,周身还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冷酷张力,令人心寒。
“我本出身富贵之家,可惜一出生身子便带着病根,延医诊治数年,花了大把大把银两,直到四岁还是治不全,所以我那不耐烦的爹,索性将始终无法痊愈的第五子往荒野之地丢弃,既省了事,也省了银两。”
轻描淡写的叙述让乔月琦震惊地瞠大眼,她看着他,终于明白他脸上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近似冷嘲不屑的表情,原来他并不是孤儿,而是个弃儿,而那是怎样的亲爹,竟然如此残忍,为了省银两,竟抛弃生病的儿子于野地不顾!真是太可怕、太没人性了!
“当年我已四岁,就算年幼也已懂些事,怎么会听不懂大人所说的话,可惜当时的我病弱到无法抗议这种没人性的对待。不过就算我当时出得了声,我那位富有的爹还是不会让我继续留下来,浪费他的银两。”文羿宇对着她震惊的小脸继续说。
听着他讽刺的口吻,乔月琦依旧为他幼年的可怕境遇感到震撼,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富有的人一向重视自己的生命,胜过其他人,他们可以倾尽一切,寻找名医来为自己的性命努力,怎么也不会放弃,可他的孩子就不一定有那种好运了。三年五载,花费巨银,若仍是治不好,便毫不留情地放弃了!你说,像这种富人,就算医好了他的病,能医得了他那颗自私自利、残忍的心吗?哼!我倒觉得这种人不医对他反倒是件好事!”
“文羿宇!”被他偏激的言词吓了一跳,乔月琦期期艾艾出声,“不、不是这样的,并、并不是所有的富人都如同丢弃你的人那般……无情!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太好啦!”
“是吗?”文羿宇带着浓冽寒意的眼,定定看进她的眼中。
“呃……”想再劝说的乔月琦,被他“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知道吗?”目光瞬也不瞬,文羿宇再道:“冥冥之中自有一条线,牵引我到这里来‘偿债’。”
“偿债?”乔月琦已弄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坚持我到刘家看诊,可现在我已知道自己为什么也愿意走这一趟了。血缘终是有所牵引,看来我学医的目的,便是为了来此替那个抛弃我的亲父医病,偿还他生下我及养育我四年,才将我丢弃的‘恩情’!”他蓦地笑了,“等我将他治好,我和他恩怨相抵,再无瓜葛!”话落,他的目光突然转向半掩的房门,唇角勾出讽刺线条,冷冷再出声,“所以,刘大少爷,不管我们的长相有多相似,我们也只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我不过是一个来赚取赏金的大夫,其它什么也是!这样的‘结论’,刘大少爷可满意否?”
室内顿时沉寂下来,过了一会儿,门外再无声响,文羿宇嘲讽的目光转向乔月琦,看见她满脸恍然震惊与……怜惜?
“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订下不替富人看诊的条件了吧!”他轻笑一声,“另外,顺便告诉你,为何连当官的我也不诊的原因。那是因为方才我看诊的刘老爷,早年曾花钱买了一个官位……这样前因后果你全都明白了吧!”
看着他的笑容,乔月琦突然向前抱住他,语带哽咽道:“别把话说得这么刻薄、无所谓,我知道你的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原来他认出刘老爷是他的爹了!
文羿宇身躯僵硬,没有推开她,亦未回抱,“那么我是怎么想的呢?”垂眼看她,他的语调冷漠无比,可其间却又夹带着一丝怒火,“你是在同情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