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凡独自站在军队扎营地的外围空旷处,遥望着远方,望着干山万水之外,他娇嫩可爱的芫儿。
此刻已是日暮时分,四下炊烟袅袅。她在做什么?夏日暑热,家里到了傍晚,贴心的仆佣会把帘子打起来,用水泼洗过堂前的石板地,然后摆上竹椅,整治薄茶与细致小点,让忙了一天公事的他陪着娇妻在廊下闲谈休息。那样的优闲舒畅,令他深深思念向往。
晚风过处,扬起他的衣角、她的青丝,清脆悦耳的笑语也左清风中荡漾。那双明媚眼眸常睁得圆圆的,专注听他说着言场逸事妙闻,兵法高深奥妙,或治军种种规矩;有时,则是在他亲昵调笑之际,狠瞪他一眼,脸蛋却不自主地慢慢染上红晕……顾盼之间,全是迷人风情。他想到这儿,叹了一口气。
「景军师,因何叹气?该不会是在思念家里的娇妻吧?」一个俏皮可爱的嗓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闻声,景熠凡只握紧手上把玩着的小东西,不动声色藏到身后,然后转过身,面对刚刚来到他身边的年轻姑娘。
「大妞,忙完了?」景熠凡客气招呼。
「忙完罗,煮好晚饭了,等景军师来吃。」被叫大妞的大姑娘探头探脑的走过来。绑着油光水滑的长辫子,素淡布衣、布鞋,蜜色的容长脸蛋上,凤眼笑得眯眯的,笑容讨喜可亲。
她家住在邻近山脚下、约两里外的小镇里。大妞随着年迈父亲在镇上市集摆饮食小摊子,杓子上功夫不错,父女两人都被商请来军队帮佣煮饭。景熠凡随着慕容军驻在西疆经年,和大妞父女都很熟了。
西疆不似京城的深宅大院,姑娘们全都爽朗可爱。而景熠凡在这一群粗豪将士之中,又特别斯文和蔼,大妞一点也不怕他。
只见她偏了偏头,追问:「这次不是说要回去好久,不一定再来了吗?怎么才几个月就又回来了,然后,都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景熠凡苦笑,想了想才道:「我随着慕容副将来的。」
「是嘛!我想一定是因为慕容副将的关系。要不然,听说你才刚娶了妻,怎么舍得就这样回来西疆?」大妞直率说道。
景熠凡又叹了口气。那么好看的男人叹气,真是令人想跟着叹息呀!
「景军师,瞧你这么舍不得,想必妻子是个大美人罗?」大妞好奇问道。
景熠凡微笑,「嗯,是挺好看的。」
在他心里,他的芫儿可是好看极了。想起娇妻可爱的模样,景熠凡的笑意真是忍都忍不住,俊秀眉眼间流露的宠溺之意极为动人,大妞看得眼都直了。
她这下更好奇了。是哪样的姑娘,让这个才德兼备、极受敬重的大军师这么倾心?当下拉着景熠凡在旁边大石上坐下,起劲地追问「景军师,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啊……」景熠凡出神了,该怎么描述他的芫儿呢?那总是精神奕奕的鬼灵精,吱吱喳喳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不平则鸣、热血热心,活得好带劲、好有精神——这些,该怎么描述?
「京里的千金小姐,一定是端庄美貌、举止娴雅吧?」大妞也跟着神往,想象着一个打扮华丽高贵、眉目如画、弱如蒲柳的绝色才女: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景军师
大妞正要追问,却看他掌中捏着什么物事,极珍贵的样子。她好奇地探头过去看,「这是什么?」他手掌摊开,掌心躺着一方捏得皱皱的丝帕,中央包着一个旧旧的玉坠。
「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是只玉兔,因为我生肖属兔。」他淡淡说着,语气平和。
「那……是很珍贵的物事了。可怎么少了只眼、还缺了脚?」
「给人摔坏的。」景熠凡笑笑。
大妞忿忿不平地叫了起来,「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敢摔?那人真坏!你有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