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小姐,你快说呀!」
「芫儿,你仔细想想……」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包围住无助的慕容芫。她彷佛缩回了小时候,变得好小好小,惊恐困惑,六神无主。
为什么大家都逼她呢?为什么说了都没人相信?她到底做错什么?表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真的好想帮忙,可是真的没办法——
张口,却好似哑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要把慕容开追回来。
商议之后,由景熠凡带了军令以及精兵两名,连夜出城找人去了。至于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要上哪儿去找?
这些年来,最接近、也是最了解慕容开的人,非军师景熠凡莫属,加上他多少知道叔父景四端的去向。如果连他都找不到,那真的就没办法了。
而慕容芫,则是独自回到了景府。
景府的下人很守规矩,没人敢多嘴多舌,偌大的府里,静得跟空城一样。丈夫不在身边;慕容芫独自待在华丽却寂静的房间,觉得自己简直像小时候被关在祠堂里一样。
彼时,被关一两个时辰就够久了;而这次,却是一日两日地过去,音讯全无,她孤独而无助地待在空城内,等待丈夫回来。
等到的,都是气急败坏的娘家人,母亲、姊姊……轮番来找她。不是哭,就是骂,要不然就是又哭又骂,软硬兼施,就是要她帮帮忙、行行好。
她莫名其妙成了罪人。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认错、帮忙。但这一次,慕容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时候他都来救她了,这一次怎么不来?
一直到贴身伺候慕容芫的丫头发现事情不对时,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少夫人,午饭可想吃什么?烧鹅好吗?小菜有拌笋,可以吗?」
「呃……」她徒劳地张口,却只发出无法辨认的声音。
「喝、喝口茶再说。」丫头倒了一杯热茶,让慕容芫润喉。
满怀希望的丫头,得到的,却依然是摇头响应。少夫人的脸色苍白,娇容惨淡,只是伸手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摇头。
不、不好了!丫头惊恐地奔去请府里大夫。
大夫也找不出病因,只能劝少夫人暂且宽心,好好休养。
关了门出来,大夫一脸忧虑地对管家道:「这病相当诡谲,怕是没有药医,老夫得回去查查医书,参详参详再说。」
「大夫请尽快;万一景少爷回来了,看见少夫人这个样子……」严肃的管家此刻脸色更加凝重,「无论如何,拜托大夫了。」
结果日子一天天流逝,景熠凡还是没有回来。
一个多月之后,等来了口信。
「景军师已经找到慕容副将,但此刻不方便回京,所以径往西疆去了。」报讯的密使这样说。
这是事前讲好的,慕容开擅自出京一事,得掩饰过去。所以景熠凡带着军令追上之后,两人必须转往驻地,当作是领了军令去视察的,等到风头过去之后才能回京;否则,势必会很麻烦,让主掌兵部的慕容将军也难做人。
短短经月,慕容将军的两鬓都全白了,整个人突现老态。儿子任性出走,女儿染上怪病无法言语,种种磨难,让他一个沙场悍将,竟憔悴了。
慕容芫还是难逃被怪罪的宿命。自小在众人心中种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大家都认定是她在其中搞鬼,私下帮助雁依盼私奔。雁依盼一个黄花闺女,竟然跟着景四端这个大男人跑了,这是多么惊世骇俗、多么难堪的事件,也只有胆大包天的慕容芫才会牵扯在内!
有苦说不出,正是慕容芫的写照。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