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很简单吧!照着这动作继续下去,我要放手啰!”问惊鸿知道她根本已经学会了,只不过是想赖着他,不愿他放开罢了。
“不可以,我的手脚很笨的,你要是一放手,我肯定就不行,你不许放,一定不许放,咦……”她一声疑惑,伸出纤手,接住了从天空飘下的一片雪白,咧笑道:“鸿,飘花儿了。”
人家都说江湖人是老粗,可是,他们说起下雪这个字眼,却用了一个极美的词儿——飘花,问惊鸿听雷舒眉说过,知道意思,与她一起抬起头,看着片片雪花从天而降,趁着云隙间未完全收束的天光,让每一片从天空飘落的雪花,都像是阳光的碎片般发出绚烂无比。
美不胜收。
可是,在一片炫亮的银白之中,问惊鸿的眼角余光,却在她的手掌心上瞥见了鲜红,那颜色一如天上飞扬的红色蝴蝶。
他低头,看着雷舒眉一脸困惑,在她张开的白净手心上,被一滴接着一滴的鲜血给染红,那血,是从她的鼻子里流淌下来的。
“鸿?”雷舒眉抬起眸,慌张且害怕地看着他。
“没事,别慌。”问惊鸿心底一阵凉颤,却是强作镇静地轻哄,揪起衣袖捣在她的鼻嘴之间,将她半拥入怀,转过头,嗓音微哑,对被他的背部挡住,没瞧见状况的娘亲说道:“娘,麻烦请你去叫大夫,快去……眉儿她在流鼻血。”
沈晚芽没看见情况,却也没有多问,立刻起身离去为儿媳去请大夫,一刻也不敢耽误,而问惊鸿在娘亲离去之后,则是抱着心爱的妻子,想尽了办法要为她止住鼻血,斑驳的腥红,深深浅浅地沾染两人的衣衫。
他们看着彼此,以眼神交流,一句话也不说,但是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谁也没有留心,飞在天空上的金红色蝴蝶在何时断了线,随着风越飞越高,最后消失在春雪的天边,再也不见……
这一次,雷舒眉没有呕吐,没有痛得歇斯底里,没有冷得发抖,就只是静静地昏了过去,就像是睡着一样。
但情况却似是更糟。
原本,常人该是血周流不息,行于脉中,如今在雷舒眉身上的状况,可以算是血走偏失,血行不畅之下,瘀蓄内停,离经血热而妄行,以至于鼻血,也就是先前所担心的出血之症。
虽说只是流鼻血,但是,通常在血症之时,七窍出血的情况发生之后,病者或者再也没有醒来的情况,也是时有所闻的。
血症的状况之复杂万千,再伴上孕症,谁都说不好下一刻会发生的状况,姬千日觉得棘手,与问家多年的交情,他会想到要保住孩子,而被调来的两名御医,他们或想过解瘀之药,可是,却怕在破血之时,也动了孕妇的胎气,如果血瘀未解却引发产子的状况,最糟的下场,就是一尸两命。
尚幸,因为下针救治得及,这回算是有惊无险。
雷舒眉在短暂的昏睡之后,醒来时,看见满屋子都是人,问家的爹娘以外,还有她的爹娘与澈舅舅他们,每个人都在,就唯独不见她的夫君。
“鸿呢?爹,他在哪儿?”雷舒眉问向自己亲爹,从父亲的眼神之中可见明显的阴郁,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十分不好,这反而教她更加担心自己的夫君,她不好的话,他也一定不会好,会比她更难过。
“先别急,先让大夫他们给你把脉,看看你现在的情况,好吗?”
她摇头,急忙拉着亲爹的手,道:“爹,你去让人把鸿找来,我要看着他,我不放心……”
“他一个好好的人,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雷宸飞见她明明都难以自保了却还惦着那小子,心里不禁有怒。
“你们不让人去找,我就自个儿去,我要看到他,我不好了是不是?我不好了他该有多难过?你们知道吗?”
这时,沈晚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