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人节哀顺变,好好的静养身子,以后还是能怀上孩子的。”
大夫留下这句话之后,向夏侯胤要了位家仆与他一起回药房去拿药,在他离去之后,屋子里一片静悄,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以及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沉重气氛。
“都是二小姐害的!孩子会小产,都是二小姐害的!”绿锦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哭着叫嚷道。
“住口!”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花了段倚柔全身的力气。
“把话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侯胤沉着声问,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他与妻子的孩子小产了,竟是小姨子害的?
“那日,二小姐来看小姐,说是要探望,其实,是要来把那个白玉蝠镯子拿走的,说夫人原先就是要给她的,小姐也不坚持,就把镯子给了二小姐,爷要知道,那玉蝠镯子可是个吉祥的东西,是小姐的陪嫁,是能让主人翁多福多子的,算算时间,那时候,小姐应该已经怀上身孕了,却在那个时候被二小姐抢去了镯子,怕是那时候就动了胎气……”
“不要再说了!”段倚柔勉强着要起身,被夏侯胤给出手制止,将她扶躺回去,“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小姐——?”
“出去!”
“是。”绿锦抽噎了声,满脸委屈地退下。
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半晌的沉默之后,夏侯胤敛眸注视着她虚弱的容颜,轻声道:“我没听你提过镯子的事。”
“因为我觉得不是太关紧要,而且,挽柔说我娘原本就打算把那镯子交给她当陪嫁,是爹爹坚持,娘才交出来的,这个我相信,爹爹大概是觉得比起挽柔,我更需要镯子的庇荫,可是,那不过是迷信而已,怎么可能因为没了一只镯子就小产了呢?终究是我的福气不够的关系。”
“能成为我夏侯胤之妻,怎么可能是福薄之人?”他低沉的嗓音听得出来压抑的怒气。
段倚柔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到了,她微微地傻愣了下,“对不住,是我失言了。”
“那镯子就是你当初在梅林时提起的宝物吗?是那个指着给你,让你满心欢喜的宝物吗?”
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那一夜的事,她顿了一顿,才苦笑着点头,“是,当然是,要不然你以为我还能有什么呢?”
“我以为……!”他忽然住了口,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件事,在他的心里原本以为,她所指的“宝物”是章家的公子。
如今知道她所说的是那只玉镯,在他的心里,有一丝像是松口气似的释怀,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
她仰眸瞅着他,那疑惑的眼神,不懂他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瞧她。
夏侯胤看着她那双清澄的瞳眸,却看不穿藏在她眸底的神韵,在他们之间沉淀的寂寞似乎在催促着他离开,哪怕只是再留下片刻,都只是徒增彼此之间的伤感与尴尬。
但他在等待,至于在等待着些什么,他的心里并不是太清楚。
或许,他在等待她的泪水。
她才刚失去肚里的胎儿,难道,她就真的半点都不悲伤吗?
身为她的夫君,至少,能够为她拭去泪水吧!
可是,她的神情看起来好平静,平静到几乎令他感到不悦的地步,难道,失去他们共同拥有的小生命,她并不觉得悲伤,不觉得有丁点儿不舍吗?
“夫君还有话要对倚柔说吗?”她轻声地问,话里也似乎在暗示着他如果没事就可能离去了。
她不想见到他吗?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他陪着吗?
他等待着,最后只等到了她的沉默。
“歇会儿吧!”终于他开口,嗓音之中掩不住期待落空的失落感觉,“歇下吧!我们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