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凤炽正站在城墙的哨堡上,遥望着中原大地的山陵起伏,在他的身后是一片无垠的蓝色海洋,他自小就在“凤岛”长大,对于这片海,比任何人都熟悉,知道它的危险,也知道可以从它身上获得多少利益。
“炎爷。”柴叔重走上哨堡,来到主子的身后拱手唤道。
他的长相厚实,可以看得出来脚踏实地的个性,原本,他与严宽两人是凤炽相当倚重的得力手下,负责打理“凤岛”的大小事宜,这个岛屿是凤家造船相当重要的地方,当今世上,还未出现比凤家更好的船舶,而所有打造的技术,都被列为最高的机密,不得对外人透露。
只是许多工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的造船细部图被收藏在金柜之中,却不料被严宽给偷走一部分,幸好及时取了回来。
“有事吗?”凤炽的嗓音淡淡的。
“‘刺桐’的府里派人来报,说有一位带着两只老虎,名叫柳鸣儿的姑娘要见爷,说没见炎爷一面,她绝不离开。”
“柳鸣儿?”没想到会听见这个名字,凤炽想起那天初见柳鸣儿的情景,不由得泛起一抹浅笑。
“她说与炎爷是好朋友,坚持一定要见您一面。”
“是啊!我与她确实是好友,还是勾过手打过印的。”他笑叹了声,想起了自己说要好好款待她的承诺,不过,眼下他必须处理严宽捅下的楼子,没心思陪一个少女玩耍,“传我之令,将她与带来的两只老虎待如上宾,把‘凤鸣院’里的‘小兰亭’拨给她当居处,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好好让她在‘刺桐’游玩一段日子,等到她玩得嫌腻了,应该就会离开了。”
天翻地覆。
在不久之前仍旧十分平静的“凤鸣院”,在柳鸣儿造访之后不到几天的功夫,就只胜这四个字可以形容了。
而古昭身为“凤鸣院”的总管,对于倾自己毕生心血打理的地方变成一个少女的玩耍之地,更是欲哭无泪。
此刻,那位少女的两只老虎正泡在院里的大池塘里,一边清凉地游水,一边捉鱼填饱肚子,这是继少女打破古董花瓶,毁掉名贵字画之后,所做的不知道第几件的丰功伟业之一。
“哎哎哎!那鱼不能吃啊!”古总管躲在池边的大石头后面,就怕老虎随时扑上来咬人。
“既然是鱼,为什么不能吃?”柳鸣儿回头睨着他藏得只剩一颗脑袋的身影,“难不成是毒鱼?”
“不是,鱼当然没毒,可是,这些鱼是炎爷交代要人细心照料的宝贝,爷闲时最爱站在池塘畔喂鱼看鱼,你现在让老虎把鱼吃了,我们这些奴才该如何向主子交代去?”
“没毒就好,大不了我先让白银和黄金把鱼给吃了,然后再买新的回来补上就好啦!反正只要是鱼,都是一样的嘛!”
“可是——?!”那些鱼可都是细心养出来的宝贝,古总管简直快要哭出来,心想怎么可能一样啊!
但柳鸣儿才不管,轻哼了两声,嗓调明快地对身后的大白虎喊道:“白银,留两条肥的,一会儿我要架火堆,把它们给烤了吃。”
她倒要吃吃看,那些被说不能吃的鱼,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凤炽走进院门就正好听见她对白银和黄金说那些话,他走进曲廊,来到了通往池畔的入口,这时,古总管见到主子,如蒙恩赦。
“炎爷,奴才们实在是招架不住,请爷恕罪。”在他的身后还有几名随从,一个个都吓得只能各自找藏身之处。
“我知道,都退下吧!”凤炽扬手晾了一晾,遣退了众人,只剩古总管一人还留守着。
这时,他正好看见白银叼了一只通体金黄的鲤鱼交到小主子手上,明明咬着鱼身的是极锐利的一口虎牙,可是鱼交到柳鸣儿手上时,还是活跳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