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樱姑娘?老侯爷怎么会召见她呢?是她犯了什么过错吗?他忍不住替樱宁担心起来。
走进书房里的樱宁却并没有郝管事的忧虑,虽不是第一次见这位老侯爷,但从来没有离他这般近,更没有交谈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进老侯爷这间华丽的书屋。
幸而她生性沉稳,既来之、则安之,又何须慌张?
轩辕侯云万里六十出头,全身衣饰并不华美,相貌却强硬激昂。
一张好像是刀子刻出来的粗犷面孔,轮廓分明,云墨唯一像他的,大概就是那挺直的鼻梁,线条略有些硬,鼻翼随着在观察人时,如细弱的脉搏一样,微微伸缩,使得整张面孔呈现出一种粗犷冷傲的神情。
眼前那正值妙龄的少女,容颜清丽,潭水一般的眼眸、纤长的羽睫、端正小巧的秀鼻,朱唇榴齿,虽只是下人的打扮,粗布衣裙,可全身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宛如画中谪仙。
这让云万里不禁又想起前日无意间听到的闲言碎语……
“你们看到没有?小侯爷看身边的那个叫樱宁的丫头,那眼神也太……咳,那个了吧!”
“是呢!我也听王嬷嬷说,那丫头素来目中无人,性子也古怪,对谁都淡淡的,也不知便了什么妖媚手段把个小侯爷收伏了,不仅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还成天黏着。”
“没错、没错,在老侯爷的寿宴那天,小侯爷还为那丫头连郡主都打了呢!哎哟,堂堂一个郡主,被气得直哭。”
“真的呀?你们说那樱姑娘不会是个狐狸精变的吧?就连那脸上的胎记,看久了,竟也不觉得丑了……”
“哼!丑女就是丑女,还听说老侯爷书房里那本不见了的碑帖,就是小侯爷为了讨好她,悄悄拿了去的……嘁,还真以为自己是哪家千金小姐,也不过是个识得几个字的丫头罢了!”
“丫头也不能小觑呀,小侯爷的亲娘还不是……”
“嘘!你想死呀!当心被人听到……”
那些闲言碎语听在耳中,怎能不令云万里心惊肉跳!
十五年前,他唯一的儿子就是因为一个丫头死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体会其心之苦?怎么可能在十五年后,让他看得如性命一般的孙儿重蹈覆辙?
红颜祸水啊!何况那丫头还是个居心叵测之人!
屋内长久的沉默使隔着书橱,正埋头写账的郝管事越来越困惑,直到忽然听到一段对话。
讲话前,似乎有什么对象被放到了桌上,接着他听到老侯爷道:“这里面的东西既已拿去了,姑娘还意欲何为?”
樱姑娘似乎愣了一下,声音带着淡淡的错愕,但很快便趋于平静,她说:“樱宁明白了。”
“我轩辕侯府从不做仗势欺人的事,这些可够了?”
郝管家忍不住觑着眼瞄过去,原来是好几张银票,足以买下骊京城内的一幢屋宅了。
旁边还有一只描着金粉的长型盒子,似乎是专门用来装什么贵重物件,此时已被打开来,那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那樱姑娘不会是个贼吧?
难道她偷了老侯爷的东西?可是为什么老侯爷还要给那么多银票呢?
郝管事怎么也想不通,那气质出众的樱姑娘,怎么看也不像宵小呀!
“那……多谢老侯爷了。”
他觑见樱姑娘也不推让,收起桌上的银票,脚步声轻盈,彷佛浮萍一样,无声无息地飘远。
好几年以后,已经当上轩辕侯府总管的郝管事都对那一幕记忆犹新,在了解到此事对自己那高贵的小主子打击有多大时,他不禁深深地暗叹气。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只是鬼能为了钱心甘情愿地去推磨,甚至还能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