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自己,纵是没有“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亦是“戚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了。
京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两旁的店铺林立,眺眼望过去,满街都是茶楼、酒肆、米铺、绸缎庄等等商家的幌子,大街与小巷交错着,到处都是人,高低远近起伏的叫卖、
吆喝声不绝于耳。
樱宁从邮驿里慢步走出来,抬起一只素白纤手遮在额前,挡住午间明晃晃的日头。
离家已有有两年多了,她照旧给母亲寄了信件,告诉她不要挂心,仍然没有透露自己的踪迹。
她在侯府过得很好,以至于能将思乡之情稍稍压抑。
她退了玉家的信物,单方面解除了婚约,就算玉家不肯善罢干休,找到家中却寻不着她,久而久之,这门亲事就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吧!
正出神,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接着帘子一掀,露出少年俊秀清逸的俊颜,正笑吟吟地看着她,还叫了一声“樱姐姐”。
樱宁有些怔忡,云墨?他怎么会在这里?
平安从车前跳下来,笑嘻嘻地说:“今儿天气可真不错,樱姑娘自己出府来玩儿,也不带上咱们,嘿,还是让少爷我找着了吧!”
原来是专门来寻她的,樱宁不由得抿嘴一笑,朝马车上的少年招招手,“既然出来玩,就别坐车了,下来逛逛再回去吧!”
“好。”云墨依言下车。
他们并肩走在大街上,平安一下子跑在前头看路边的杂耍、一下子又落在后面吃零嘴,忙活极了。
走着、走着,樱宁轻易就能察觉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们,正将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射在两人身上,甚至耳畔还有小小的议论声传来。
“呀,快瞧,好俊的少年郎唷!”
“是呢,也不知是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小公子。”
“旁边的那女子是什么人呀?看,她脸上……”
那些话传在樱宁耳中,她稍一偏头,澄清的眸子看向云墨,当下就了然了。
身边的少年,今日穿着一身洁净明朗的白色锦袍,腰间收着白玉带,黑发用上好的羊脂玉冠束着,脚上一双白色银丝鞋,长身玉立,宛如皎皎雪山上青莲般,自有一股华光耀眼的夺人贵气。
反观自己,一身朴素的杏色衣裙,齐腰的秀发被一根碧玉钗子简简单单的挽起,与身旁的美少年一比,实在是暗淡无光,再加上脸上脂粉未施,还有个骇人的胎记,难怪旁人看了也觉得诧异,她这样的人,是如何能与那人人羡慕的富贵王孙为伍的?
樱宁垂下睫,暗自一嘲,脚步略缓,便与云墨拉开了距离,不愿再被当人议论的焦点,落得耳根清净。
“樱姐姐?”云墨很陕发现了她的小心思,蹙起眉,他停下脚步,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
“少爷?”她微愕,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樱姐姐很好看,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他低头看着她,漆黑如夜的瞳闪着温柔的光芒,脸上的微笑,纯净如雪后初晴的阳光。
暧暖的温度从掌心一直流入心脏,秋水如波的翦水双瞳里漾出感动,樱宁笑了,颊边小小的梨窝如蜜,甜美得使得少年心跳如狂。
清风习习,黄昏的夕阳洒下金丝一片,他们手牵着手,沿着街边走走停停,看了一出皮影戏、吃了一串冰糖葫芦、还买了一幅喜欢的字画,大街上依然人潮如流,却没人在意路人的指指点点。
走到一栋生意不错的酒楼前,招牌上拓着三个大字“瑞祥楼”,云墨便拉着樱宁进了酒楼。
一走进去,店小二就殷勤地迎上来,刚要招呼他们坐到楼下临窗的位置,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声响。
“咦?这不是小侯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