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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举手臂,扯收树枝上垂尸般的血红布。

    这个晚上,是他延迟计划的第四个夜晚,望月正在变形。

    直升机离地三公尺,着陆灯亮着,机体还在浮荡,他直接开舱门,跳下去,完全不理会老大哥的训斥鬼叫——那副没教养的模样,该让其他人瞧瞧,他们以为的主、神,是对兄弟残忍的莽夫!

    “想要摔死,你最好摔个尸骨无存,当草原肥料!我不会收你这小浑蛋的尸!”祭雨丰破口大骂,看着幺弟的身影疾行于草海,远离主宅正门。

    他从来不走正门,由天梯长阶走空中走廊道出入自己的地盘,吃饭不和家人同室同桌,菜色独有,他依然不满在这儿的生活。

    只有两种人住在“庙”里,一种是僧侣、一种是死人。他常说,他恨这幢高原上的建筑,根本不是一个“家”。后来,他疯了,住进疗养院,创作多部精采戏剧。

    他的戏给那些正常人看得拍案叫绝,都说他是天才。

    不是疯子。他是敏感细腻而自我,太过自我。祭雨丰知道,正是知道幺弟这般的性情,才得束缚他,不能让他因沉溺狂放导致毁灭。

    两架直升飞机近距离盘旋,一先一后定点着陆。祭雨丰下机时,罗森驾驶的那架缓定旋翼,引擎声息。两人碰头,祭雨丰看了罗森提着的加盖小篮子一眼。

    罗森说:“霏碧要给广泽先生——”语未毕。

    祭雨丰点头,朝主宅做了个手势,要罗森径自去找人。

    罗森告退。

    祭雨丰站在原地,望着家族世居的神庙式建筑,长长地叹了口气。

    敲门声在他进房未满一刻钟响起。这些家伙美其名无微不伺候他,实际上,是在监视他,怕他上吊、割腕、服毒……把自己溺死在大浴池中!要这样,他希望那是一池处女小脚踩过的葡萄酿成的美酒。

    眯眼咂舌,似已真尝到佳酿,祭广泽躺在铺地的红布上,舒舒服服大张四肢。

    该来点音乐,最好是华格纳的雄伟  。

    示意的敲门声转成开关门声。罗森一进门,小心绕过大红布,站定祭广泽双脚前。

    祭广泽厌烦被干扰,微睁眼睛瞅是哪个奴仆。

    罗森颔首,俯视他。

    祭广泽冷嗤。“速度这么快?不会是用丢包的方式,对待我那小女仆——”

    “霏碧请我转交这个。”放下手中的小篮子,罗森退开一步。

    祭广泽倏地坐起身。小篮子就在红布边缘,差点被他的脚踢翻,他低声咒着罗森,大掌抓过小篮子,捧在胸腹前。

    罗森低头行礼。“不吵您修行——”

    “滚。”他有时候——大多数时候——相当讨厌罗森的态度。

    罗森心知肚明,不多留,静默离去。

    祭广泽这才放下小篮子,摆在单盘的腿前,开宝盒般德拉插销,掀盖——满盆的浆果映入眼帘,红的、橘的、紫的、黑的、绿的……

    全是我种的,你一定要吃吃看,多吃蔬菜水果杂粮,好吗?

    不好!他的蔬菜水果杂粮是酒,她把这些酿成酒,他才吃!

    “肥肝牛排!”他忽然大叫,站起身,用力拍门墙。“肥肝牛排!”持续大叫着,走来走去。

    主宅灵敏的讯息系统收着了他的命令,没多久,喷香的肥肝牛排送进他房间。

    他坐在起居间露台落地门前用餐,转头能望见他铺在入门处的红布,小篮子也在那儿,他不准仆佣收拾,谁动那儿分毫就该死。

    这难吃的鬼东西!吐出刚入嘴的肥肝牛排,祭广泽丢下刀叉,瞪眼皱眉,又拿刀叉,试着再切下一口。倘若他无法吞下这东西,注定今晚得启程。他看着叉尖的肥肝牛排,在心里告诫自己。主宅用的食材绝对是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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