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督狼狈地回到山城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为了不引起族人多余的揣测与恐慌,妲娃没向族人说敖督不见了,只是拜托身边亲近的人帮忙找。
她知道它不是她所驯养,本来它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也许它真是山神,它想去想留,还能由得着她做主吗?可是妲娃这才发现,虽然总是拿它又气又好笑,但体内同样留着温热的血,都会有感情,何况它总是陪着她啊!
原来,不管有没有爱情,终窟会在付出与得到的过程中在心上牵扯出羁绊。
这一回,她流连山林间,不是为了等等纳兰。
“敖督!”她对着山林喊,而远方也传来一声声回音,有时是她的,有时是特木尔或是白玛的。他们都在帮她寻找敖督。
许是心意想通,妲娃依稀听到一声呜咽,转过身……
“敖督!”乍见它一跛一跛的白色身影,妲娃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冲上前,抱住好像奔跑过千山万水,浑身是疲惫与脏污的敖督。
她抱着它,喜极而泣,敖督又添着她的脸。
对不起。
“你害我担心死了!你这坏敖督!”妲娃又哭又笑地戳着它的头,可又忍不住抱紧它。
他记得他在身为人,即将断气那时,心里想着-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只要能陪在她身边,无论如何他都心甘情愿。
现在他知道,只是陪伴,是不够的。
要知道得任何收获都得先付出。
而他的付出是,他必须割舍他所不舍,所想要独占的……
仲冬。雪漫舞。
自从敖督闹了失踪记,妲娃就不敢再对它摆脸色了,天天做好料给它,冬天还没过,敖督大爷已经肥滋滋。
“啧啧……冬天过了就能宰了吧?”特木尔蹲下身,捏了把它的肥肉。
格老子的!拿开你的手!敖督挥了挥肥掌,掌力依然惊人。
“不要那么凶啊!你要我来这里做什么?”特木尔可是被这只肥狼从暖呼呼的炕上硬拖到白山桃树下吹冷风,到现在还搞不懂它大爷想干嘛?
敖督开始扒地。
“你不会藏了什么死人骨头要栽赃到我头上吧?”他可是很清楚这匹一点‘狼格’也没有的色狼兼肥狼看他不顺眼已久!
敖督停下挖土的动作,又露出鄙咦的神色看他,然后转过头继续挖。
这家伙真是十二万分的诡异!特木尔觉得有趣得紧,索性就双臂环胸等看它变啥花样。
然后,敖督挖出事先就藏好的地瓜和木炭。
特木尔一阵无言,“你要我在这里天气烤地瓜?”他怪叫,敖督凶悍地露出牙齿,还伸出显然特别磨利过的爪子,冬天的阳光在它爪子尖端辉映出冷冽光芒,再配上狼眼里的精光一闪,宵小都要屁滚尿流。
别看它吃得一只肥肥,体能上的训练可从来没少过,要不然哪天妲娃遇到危险时,谁来保护她?
“好!我烤,你把爪子收起来!”特木尔背后冒出一堆冷汗,好汉不和恶狼斗,烤地瓜就烤地瓜,只是到时不要是全烤地瓜的当儿,敖督也没闲着,奔回神塔,咬着正在看帐本的妲娃裙摆。
“敖督,我正在忙,你去旁边玩好吗?”妲娃现在懂得用柔声安抚的手段了,简直当它是宠物来着。
敖督不死心,继续咬着她的裙摆,还摇尾巴,转圈圈,为了博得妲娃的注意,只着没要翻斛斗了。
“你就跟它去看吧!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这几天让它吃得多动得少,难怪它坐不住。”白玛说道,自己却伸手拿了一个兔馍馍往嘴里塞。
妲娃笑了笑,心想也对,而且记帐一向不是她的专长,她把帐本交给白玛,便跟着敖督离开了。
敖督领着她,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