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没有多加争辩。
她就是撞到头了,她就是忘记了,对于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也很无能为力。
她在法国的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然后又被带回山上老家养了一个月的病,才终于得已脱离苦海。
她一再重复和母亲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她不想再回山上去住,她当初会离开就是受不了家族里那些长辈的过度关心与干涉,或将她拿来和湛华比较。
当然没有人真的说出口,可她知道她们在这么做,她虽然没有天分,但她可是有耳朵的,偏偏有人讲话就是很没有大脑。
每当遇到这种事,湛华都比她还要尴尬,她很想告诉湛华不用介意,很奇怪的是,她真的已经不介意了,不介意被拿来比较,她甚至会拿来开玩笑,不过湛华却笑不出来。
自己的存在很困扰她,可楠知道。
每一个能捧著钱上山来和母亲请益的政商大老,都是看著她长大的,他们就是会想和她说话,即便他们都知道继承者已经换成了湛华,但她是现任当家湛月暖的女儿,人们就是忍不住试图想要讨好她。
所以再一次的,她搬了出来,搬回店里,过她身为小老百姓的日子。
可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易,相较在山上安静清幽的湛家大宅,城市里有太多的声音,她总是会无预警的被一些突然响起的声响吓到。
大部分的时候,情况都还好,她好像又回到了事发之前的平静生活。
她每天起床会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顺便吃早餐,然后回来开门做生意,平常不是在做些纯银的设计,就是在和客人聊天,时间到了就吃饭,时间到了就打烊,然后上楼洗澡睡觉。
她过著规律的生活,日子平淡如水,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样的日子很好。
她很好。
但有时候,当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当她站在街上看见玻璃里她自己的倒影,当她突然看见杂志或电视上的城堡,甚至只是童话故事,都会让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恐慌起来,她的手心会冒汗、心跳会加快、血液瞬间冲上脑海,让她有种想转身逃跑的冲动——
可那一瞬,她总是会被吓得无法动弹,而那总是让她更加惊慌。
每一次,她都要僵在原地好一阵子,才有办法回神,有办法移动。
然后有一天,她经过了一家运动用品店,她想也没想就走进去买了慢跑鞋,从此之后,她每天都会去跑个五公里,那很奇怪的舒缓了部分的紧张。
她可以跑,跑得很远,跑得很快。
她撞到了头,她遗失了她生命中的两个月,但她很好,真的很好。
她的体重恢复了,身体变得比以前更健康,肤色也不再那么苍白。
只是,在内心深处,她知道,有些事情再也不一样了。
回到店里之后,她发现她变得很不喜欢待在狭窄的空间,她不自觉的会一直走到门口去检查出口,她也不再喜欢让店里看起来比较大的镜子,她总是会被吓到。
回来的第二天,她就拿布遮住了那面镜墙。
小镜子还好,她发现她不喜欢的是全身镜制造出来的空间,那总让她莫名紧张,总是感觉好像整个人要被吸进去、关起来一样。
而那,真的很让她害怕。
看著化妆镜中的女人,她轻抚著额上的疤。
她从没真的开口问过,没有质疑为何她会自己一个人跑去法国,没有质疑为什么她会剪去自己几乎留了一辈子的长发,但她知道母亲对她隐瞒了别的什么。
虽然老妈没有坚持不让她搬回来,但她晓得湛家的两名保镖就住在她的隔壁,他们在她回来的那一天就搬来了,那两个男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