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描绘的?”他微诧看着那些黑色线条。
这画极为精简,距离是以步子数计,极为特别的丈量法。
“木炭。”瞧他面露不解,她有些得意地勾唇,“就是木柴烧剩的炭啊。”
这就是现代人的智慧,呵。
“那这布要是叠起,岂不是会晕开糊成一团,好比这里。”他指上头一处。
“我另外夹了一块布,晕开的可能会低一点,至于这一团不是晕开,而是洪灾过后的坍方处,这里就是广源县南边接连吞云城西郊的拨云山。那附近都塌了,现在路不知道通了没。”
“连路都坍了?”
“坍的可不只是路,还有百姓。”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脱口道:“你这一趟来,不就是为了要处置吞云的地方贪官?”
“我并没有提过这事。”他微眯起眼,对她有所防备。
艾然愣了下,随即煞有其事地掐指推算,再抬眼笑得淘气。“我算得很准吧!”
魏召荧闻言,双手环胸,对她的说词其实有些怀疑,偏偏她又是个大师。
“难不成,你连是谁主导,又是如何行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试探地问。
“大人是要我算吗?”她才不上当呢!
“若要你算,你真算得出?”
“也许。”有些话别说得太满,才有后路可走。“是说,大人打算现在就跟我谈咱们的合作事宜了?”
“到了吞云再谈也不迟。”她身上有太多谜,有时看似个粗野村姑,可是有时却又精明得教他不得不防。
“也好。”她点点头,再将地图收回包袱里,瞧见搁在最底的皇商令綼,遂道:“对了,等会进城,我要先到一个地方。”
“去哪?”
“去采买一些食材,不需要上等,但是份量得够,毕竟是十几个孩子要吃的,所以需要马车帮忙载货。”
“十几个孩子?”
“今年洪灾,死了不少人,有些孩子骤失双亲,我有个朋友便好心地将孩子捡回照料,除了照应生活起居,还教导他们读书习字,可问题是这些花费并不少,她哪撑得下去?所以只要能做的,我就多少帮一点。”
“今年洪灾如此严重?”
“嗯,死伤不计其数,充其是广源县和晋平县。”她是没亲眼看到,数字都是听人说的。想想也真是可怕,一个笔下随意的记定,对作者而言纯粹为了剧情铺排,但当身历其境时,又深觉这些设定真是不应该。
“广源和晋平?”
“晋平县在吞云城北方,广源则是在吞云城的西北方。”以为他不清楚地形,她索性简单带过。“洪灾由西往东而来,吞云城里也传出灾情,但比不上晋平和广源,对了……听说那两县之间有个村落,全村的人都不见了。”
“是吗?”
“不过庆幸的是,并非所有的官都是贪官,还是有几个清廉又一心为民的父母官。”说时,她脸上浮现欣慰的笑。
注视着她的笑意,他突然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你说的是谁?”她时而无赖,时而无羞耻感,却又可以为人解囊相助。
“广源县令邢去忧。”
“邢去忧?”
“嗯,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洪灾过后,他到我爹娘住的村落勘灾,还给了粮食,后来在这又遇过他一次,他总是四处奔波、事必躬亲……真是让人好感动。”
哪像吞云知府压根不当洪灾是回事,没派半个人查探灾情,更别说在第一时间抢修道路、安置百姓……简直就枉为父母官!
“听起来你对他极为推崇。”他长睫微敛,眸底闪动着思量。
“大人,我对你也很推崇啊!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好好整顿吞云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