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召荧踏进厅里,负手而立,看着他们六人笑道:“本官已经查到一笔藏在薪炭中的金条。”
话一出,几人神色揪变。
“就藏在广源县虞家钱庄里。”他说着,同时出示身上暗察使的令牌,“另外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八贤的确是我的随从,本官才是圣上钦点的暗察使。”
邢去忧立刻掀袍跪下。“下官有罪。”
“何罪之有?”
“广源县乃下官管辖,但下官却完全未发觉知府大人竟和钱庄有挂勾,是下官疏忽,下官愿辞官赎罪负责。”
魏召荧闻言撇唇冷笑。这席话听似刚正不阿,但却已将所有罪都推到楚行身上,清楚地划清界线。
“下官也有罪,知情不报,任知府大人贪赃枉法!”
“下官也有罪……”
一个个像是套好招似的,集体把罪往身上揽。
垂眼看着单膝跪下的六个县令,魏召荧撇唇道:“既是楚知府大人所为,又怎会与六位有关,何来有罪?起来吧!”
五个县令垂着脸偷瞧旁人,见邢去忧没动作,其他人也跟着静默。
“如今知府已殁,所以由本官暂代吞云知府一职。”他说着朝主位坐下。
邢去忧闻言,不由得问:“大人要暂代知府一职?”
“因为本官要立查知府之死。”
邢去忧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厉光。
“本官刚要八贤剖开楚知府的肚子,竟发现在他的胃里有一张纸。”他略张手,认人一张还沾着血的纸。
几个县令顿时慌了手脚,不懂为何会有这张纸,更怕因为这张纸累得自己难逃死罪。
“这上头写了点东西,所以本官……”魏召荧似笑非笑道:“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大人明察,不是下官。”
“也不是下官啊,大人,下官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行乳。”
一个个县令沉不住气地喊冤。
唯独邢去忧沉默不语,那神情正气凛然,要不是魏召荧心里有底,恐怕会教他给骗了过去。
“几位大人急什么呢?本官又没说是你们所为。”见众人又鸦雀无声,魏召荧又道:“可是本官认为,你们必定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本官要你们写出来。”
为了演这出戏,他还特地割伤楚行的脚,借他一点血用用。
邢去忧神情不变,思绪却是急速运转。
“大人,下官并不知情。”有人高声喊道。
“不,你们一定知情!”魏召荧神色一凛,目光一一梭连六张脸孔。“只要你们写出凶手是谁,或许可以将功抵过,但要有人不写,被扣上包庇的罪名,便是自找的。”
几位县令互看,为求自保,只能推出另一人揽下全部的罪责。
而事发广源县,将事推给邢去忧,无疑最合情合理。
邢去忧垂眼,突然掀唇低笑,仿佛已经猜到结果。
蓦地,他身手俐落地抢过八贤手中的剑。
“拿下邢去忧!”见魏召荧喝道。
被抢了剑的八贤恼火地追上去,几名衙役也立即跟上,一行人瞬间消失在雨夜里。
魏召荧走到厅口,暗啧了声。
他忘了邢去忧虽是文人出身,但却身怀武艺,要是让他给跑了,就怕危及他人的性命,尤其是于怀。
“大人,我等早就发现邢去忧一直向楚知府进言,不管是哄抬农粮价格或是暗吞赈粮,全都是他的主意。”
有人靠近编派邢去忧的罪行,随即又有另一人禀报邢去忧的恶行,魏召荧听得只想笑。
真是树倒猢孙散,这些人倒戈得还真快。
“那么……晋平县内的路旁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