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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过好几次了,可鸨嬷老不理她。“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下月十五,才让我出门见客——”

    “你以为我喜欢?”鸨嬷一哼。明明全是她一手安排,她还要装出委屈样。“你不想想你这德性,老板着脸,一副我鸨嬷好像很亏待你似。要不是客人坚持见你,我也想把你多磨个一阵再放你出来。”

    鸨嬷这么一骂,唐灵蓦地不知该回些什么话。她脸色不好是事实,毕竟身在芝兰楼,放眼全是男人淫邪的眼光,她实在没办法觉得开心。

    尤其现在她还跟离苦互诉过情衷,自认为是他的人了,她更是难以接受被其他男人觊觎。

    “告诉你,当初是你自个儿签下字据自愿要卖进我芝兰楼,可不是鸨嬷我逼你。是说离下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但也没你想的那么长,你能早一天适应这儿就尽早适应,你该知道我脾气,到时别怪鸨嬷狠心啊。”

    唐灵很清楚鸨嬷都怎么整治底下花娘,鸨嬷鞭子厉害,她还在楼里当差时亲眼撞见过好多回了。几乎每天都有花娘让鸨嬷不满意,而鸨嬷也不手软,一鞭下去就是一条血痕,痛得会让人在地上打滚的。

    鸨嬷半威吓地瞧她一眼后,努努下巴要人送她回房。

    “对了,你嘴上那个胭脂,等会儿记得叫巧巧多涂点。”

    鸨嬷的声音追在唐灵身后,她也不应答,鸨嬷搞不清楚她是听见了没有。

    一整晚,唐灵就这样来来去去见了十多名客人——鸨嬷总是叫两名花娘随侍在旁。一来给足了客人面子——瞧,她可是照约定请来了唐灵;二来,正好也能活络楼里比较不争气的姑娘。

    一般男客在见过唐灵的冷脸之后,会格外满意身旁的温香软玉。当初鸨嬷观察到,也觉得稀罕。怎么男人就是这么贱,明明唐灵从没给过好脸色,他们却眼巴巴一个接一个缠上来?!

    话说回来,男人说不定就喜欢唐灵这种看得着但摸不着的冷淡。

    晚上的重头戏,就在夜半时分的花厅戏台上,由头牌花魁仙儿拨琴,唐灵唱曲。唐灵能唱,还是鸨嬷歪打正着发现。芝兰楼向来有请教唱曲儿的师傅,开头鸨嬷纯是想让唐灵听听,养养雅兴,怎知老师傅手一指要她唱,她真唱了,且还是悦耳动听,宛若出谷黄莺。

    当下鸨嬷知道,她捡到宝了。

    在外奔波了半日的宁离苦正巧赶上盛会,开头他也不知道唐灵能唱,他藏在浓荫间只求远远照看她,怎知眨个眼,却看见她被人领上台。

    当仙儿琴声一下,她捏紧了手绢,款款唱了起来。

    “第一不见最好,免得神魂颠倒。第二不熟最好,免得相思萦绕……”

    词儿一出,藏在暗处的他一怔。多凑巧,她唱的歌儿正是他赶路回扬州时,在街上听人唱过的曲儿。

    唐灵声音之好,从底下男客可以发现,无一不流露迷酥酥、晕麻麻神情,十足十被人勾走了三魂七魄,还流连忘返。

    可站在戏台正中的主角却眼观鼻、鼻观心,专心一意吟出教唱师傅传授的诗句,丝毫无感男客们朝她投来的垂涎眼波。

    是天分,也是不自主的习惯,每句尾音,她总会缀上一点儿颤,多简单四句诗,却教她唱得情意绵长,如诉如泣。

    虽说宁离苦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可一望见男客们那几十双贼溜溜的眼睛,纵使他个性再豁达不羁,还是被激起了妒意。

    他摘下一把未熟的青果,一颗还不及一粒花生米,咻咻咻射向男客们手上的杯子、筷子,搅得一群人摔杯的摔杯、掉筷的掉筷。

    “怎么搞的——”

    “瞧您把人家衣裳弄湿了——”花娘们娇嗔地抱怨着。

    见下头越是手忙脚乱,始作俑者越是欢快得意。

    谁教他们觊觎他的女人,宁离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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