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燕回到景平居不久,便进入大皇子的府邸。
确定夏氏背后的人是谁后,齐穆韧并没有任何动作。他说:现在比的是谁沉得住气。
可阿观担心的事很快就发生了。
叶定华卸交军权后,皇上派当初和齐穆茎一起去剿灭山贼的孙立民将军前往接手,没想到,短短几个月里,军中不断有人上书朝廷,说孙将军狂妄自大、妄动军法,私卖兵器,与敌军暗地交谊……罪状十几条。
照理说,孙将军是个老将,领兵数十年,做事不至于离谱,怎会传出这么多杂音?
理由只有一个——背后有人在策划煽动。
至于目的,是希望迫使朝廷将叶定华送回边疆重新掌权还是有其他原因,就得等朝廷派去的人好好探查一番。
齐穆韧请命,自愿前往边关。
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阿观能够反对吗?自然不成,他这样一个有定见的男人,她怎能左右他的意愿?
她帮不了太多忙,只能和四婢关在屋里,把所有想得出来的恶毒手段全部讨论出来,一一写在纸上,阿观绞尽脑汁,把看过的历史剧、包青天、武侠小说里面的阴谋诡计,用的着、用不着的全数记下,缝订成册,让齐穆韧当参考。
齐穆韧刚接到这份已经不能用“信”而要用“书”来称呼的东西时,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从头到尾读过后,告诉她,“很好看。”
虾米!很好看?
那又不是拿来给他当娱乐小说消磨时间的,那是用来给他防身、当保命符用的,所以他的评语让阿观气得跳脚。
见她跳脚,却又不忍心对自己发飙的模样,齐穆韧笑得很开心,拉过她、抱在膝间说道:“你太小看爷。”
“就是怕你过度自信。善泅者往往溺毙水中,玩火者经常自焚,那些看似简单容易应付的事,却往往暗藏玄机。”
“放心,信爷一回,为了你,爷定会安然返家。”
这个家,除了穆笙外,大概只有她会盼着自己平安回来吧,如果柳氏手段够,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偷渡一个孩子进府,她这辈子有了依傍,再与曹夫人周旋个数年,这个王府便是她的天下,所以他回不来,她不至于太难过。
至于夏氏和其他三个侍妾更别说,为了名声,柳氏不至于将她们赶出王府。
那天晚上,齐穆韧告诉阿观,最慢三个月就会返回京城,而且他已做好安排,将她安排到皇太后身边,明着是侍奉长辈,但阿观比谁都明白,那是保护。
穆笙不会经常在家,堂堂王妃住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家里,名不正言不顺,因此他只能托皇太后照顾自己。
虽然那里离几只豺狼虎豹很近,但有皇奶奶挡在前头,没人敢对她下手。
阿观看着已经整理好的箱笼,手里抱着那叠看得到、却摸不到的银票,心底有点发酸。
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他越来越多,一直暗暗幻想,那个不可能的可能。
她用他的妻妾们来阻挡自己的感情,用两人间的差异来警戒自己,不要陷入泥淖。
可非要等到他即将远行,她才肯正视自己的心,正视不管阻不阻挡、警不警戒,她早已经喜欢上他……无法自拔。
爱情是种坏事,它让无拘无束的心有了限制,让自由自在的感情有了牵系,它让她再也无法潇洒、无法云淡风轻。
怎么办呢?她问过自己几十遍,却找不到办法解决。
就这样了吧,顺其自然或者是……顺理成章、顺水推舟、顺应潮流……一路顺着心意走下去,直到哪天碰到墙壁,撞得头破血流,再告诉自己,看吧,早就告诉你,爱情她承认,对于爱情,她有些悲观消极。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