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不差,沈芝青正中红心。
沐晓辰顿时很想沉入溪水里。
“没有发烧啦,我泡了一个早上,已经好多了。”照他那样泡法,再高温也下降了,沐晓辰语毕,忙又拍胸脯保证道:“学姐你放心,昨晚雨停得快,现在地面都干透了,该崩塌的我想也崩塌完了,等等启程没问题的,我们吃完东西就下山。”
“你若是身体不舒服,下山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沈芝青话中的从容与沐晓辰话中的急切呈现极大的对比。
“不不,怎么会不急?你整晚没睡好不是吗?”沐晓辰上岸,擦干身体,套上衣服,动了动腿,确认尚能活动,又走到一旁忙碌起来。
“幸好学姐你昨天吃得少,我们现在烤几条鱼,凑合一餐还够……我知道你可能还不饿,不过为了储备下山的体力,还是得强迫自己吃一点,学姐你坐着等等,我很快就弄好了。”
为何有种错觉?觉得沐晓辰是为了她才如此拼命,竟还异想天开用溪水冰镇消炎?
他又为何知道她没睡好?她已经尽量不着痕迹了……是因为她没睡好,所以他才强迫自己尽快好起来,好带她下山?
仔细想想,他昨日才向她表白被拒,今日却又献殷勤献得如此彻底,她是不是遗忘了某些很重要的记忆片段,才会对他如此举动感到百思不解?
“沐晓辰,我大学时对你做过什么事?是帮过你忙?还是什么?”不是现在,那便是从前了,沈芝青如此推论。
“呃?不是……没有。”没料到沈芝青会这么问的沐晓辰动作一停,想也不想便答:“学姐,其实我大学时满讨厌你的。”
咦?沈芝青一怔,这回答真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我们认识吗?我是说,大学的时候。”沈芝青话音没有任何波澜,仅就事论事。
“不认识,只是我单方面的看你不顺眼而已……呃?不是,学姐,我是说……等等,听我解释。”明明沈芝青也没什么受伤或生气的反应,沐晓辰却慌张地急忙澄清道:“我是说,我当时不是真的讨厌你。”
“嗯?”沈芝青淡淡扬睫,细细聆听。
“那时,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知道你父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要独立生活,还要抚养妹妹,然后,我在系办工读,觉得你好夸张,不过就是比别人负担重了点,明明晚上还有别的打工,竟然每年都占着工读缺……其实我只是因为被助教回绝了,没抢到系办白天的工作,所以对你有点怨念……”沐晓辰这时的神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其实,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向沈芝青坦诚这些,如今可以亲口说出那些不懂事的年轻过往,真是有股说不出的心虚与难为情,却又同时感到心安与畅快。
太想好好告解,于是他索性搬了煮饭用的小瓦斯炉到沈芝青旁边来,准备大讲特讲,才低头,便对上沈芝青一脸疑惑。
“喔。然后呢?”沈芝青不解地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煮水准备食物。
他那么早起,现在才准备煮饭,约莫也是为了等她一起开动吧?
大学时对她有怨念又如何?听起来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有必要因此对她百般讨好、心心念念吗?
“然后,开始晚班工读之后,我又接你的班,看见你明明申请了大笔奖学金,却连几支铅笔钱都省,拿赠品就算了,还不准人家丢,丢了还硬是要从垃圾桶里捡回来……”
“啊……”沈芝青思索了片刻,遥远的记忆片段被唤回来。“原来是你……那些笔明明还能写。”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她早就记不全了,但对于同样几支笔被扔了三次这件事倒是印象深刻。
她虽然当时没说什么,但也曾经感到很气、很想留话给晚班工读生过,幸好她当时忍下来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