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和袁敦之同时望去,王夫人先声夺人的斥道:“你又是谁?可知道在你面前的人可是户部侍郎袁敦之,一介草民胆敢放肆!”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在这块御匾前,除了皇帝,谁都得先对匾额行礼。”蔺仲勋皮笑肉不笑地道。
户部侍郎?一个三甲进士会搁到户部,甚至拔擢为侍郎,看在他眼里,那适巧是个很微妙又很危险的位置呀。袁敦之……这名字他有印象,因为在上一世时,他是丰成二十四年的状元——
一道灵光闪过,他想起刚刚杜小佟唤他状元郎……随即他打消这想法,他自个儿重生几百回,以为别人都同自己一样了。
每个应试的贡士都喜欢别人这般称呼的,她应也是这么想才喊他状元郎,不过适巧今年状元从缺,才教他胡思乱想了起来。可说来也巧,来的竟是她识得的人。
“一两!”杜小佟恼声喊道,又赶忙向王夫人解释:“夫人,他是奴婢所聘的长工,在这儿做些打杂的活儿。”真不知道他今儿个是怎么了,连对方是谁都不晓得,竟拿御匾压人,这岂不是要多惹事端。而且一大早出门,都已经晌午了才回来,还这么巧的挑王夫人到来的时候,简直是嫌她头不够痛。
袁敦之望着门上头的御匾。“小佟以前将王家的园子照顾得极好,没想到竟连种米都能种出一品米……”他收回目光,朝她一笑。“今儿个我厚着脸皮,跟着姨母前来拜访,就是为了一品米。”
“这……”
“小佟,让大人站在这儿说话,太不懂规矩了吧。”王夫人神色不快地道。
“请到屋里坐,我先去泡壶茶。”杜小佟赶忙领着两人踏进厅里。银喜带着孩子们在田里忙着除杂草,这些小事她得自个儿张罗,然才走了几步,她又忙唤着,“一两,过来帮忙。”
蔺仲勋朝厅里睨了眼,挑着柴薪快步跟上她。
一到厨房,杜小佟快手烧着热水,一边耳提面命地道:“一两,待会你就待在这里,别到前头去。”
“为什么?”他将柴薪搁在大灶边上,不动声色地问。
“照做就是。”
蔺仲勋没吭声,但不代表他会照做。“他们是谁?”
“他们……夫人是王家夫人,算是我以前的婆婆,而大人则是夫人的外甥,如今是户部侍郎,那可是官,你招惹不起的。”
蔺仲勋将福至曾说过的和她所说的一块连结,大致上理解。“不过我瞧那个官,看你的眼神极不寻常。”
铿啷一声,杜小佟手中的瓷壶没拿妥,落地碎了一片,一把茶叶还握在手中。
蔺仲勋睨她一眼,有些了然于心,蹲下收拾着碎片,再起身时,她已经找出了另一把瓷壶,将手中茶叶丢入,注入滚烫热水。
“你想太多了,他可是户部侍郎,正准备要迎娶他恩师的千金。”她不甚自然地解释着。“他看我的眼神怎会不寻常。”
“……喔。”他不过是认为不寻常,她就解释这么多,显得欲盖弥彰了。
“反正,你待在这儿就是。”她将瓷壶和两只茶杯往木盘一搁,神色再认真不过地重申一次。“把柴火搁好,别随便丢在大灶边,要是烧起来可怎么办?”
蔺仲勋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去,直到站在厨房口已看不见她的身影,他随即蹬上屋顶,几个箭步就来到厅堂的正上方。
他挑了个好位置,见她快步踏进厅里,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底下交谈。户部侍郎前来所为何事,他连想都不用想,他想知道的是,她这段时日的魂不守舍,到底是因为户部侍郎还是王夫人。
“夫人,大人,粗茶还请别嫌弃。”杜小佟利落地递上茶水,一如以往在王家当丫鬟时,而后再退到两人跟前,不敢落坐。
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