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梁璟宸仍忙得不可开交,这心湖的小小激荡,似乎也在忙碌中趋于平静。
但外人看这对俪人却非如此。
尤其是敦亲王府的奴仆们,在府内看两人打情骂俏、夫唱妇随的恩爱画面,一到王府外,就忍不住口沫横飞的说起这对俊男美女的相处,让好奇他们婚后生活的老百姓们,也能多些茶余饭后嚼舌根的八卦话题。
毕竟一个曾是人人熟知的恶女,一个是众所周知的洁癖亲王,但一种米养百样人,有人听了给予更大的祝福,有人则抱持着怀疑,有人则压根不信,再加上这对璧人鲜少一起外出,也给了不少人加油添醋想像的空间,流言传来传去,自然又传回府中奴仆的耳里。
“小芷我跟你说,外面的人大多说咱们敦亲王跟王妃的感情极好,但就是有人不信,还说了些难听话。”
“我知道,尤其是那些原本想巴上王爷的千金小姐,我上回跟主子去脂粉铺拿粉膏时,就听到她们在说什么,王爷八成连跟王妃同床都没有,是咱们王府刻意派人出去传话,故意营造他们恩爱的假象,真是莫名其妙!”小芷跟另一个相好的丫鬟愈说愈气,“要不是王妃要我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我真想大喊,那是真的,王爷每晚都夜宿王妃的房中!”
“你该说的,那些人就是见不得咱们两位主子的感情好……”
两个丫鬟边说边往另一头的长廊走去,殊不知在长廊另一端的回廊,赵湘琴就坐在那里。
听见两个丫鬟的对话,她觉得好气又好笑。
梁璟宸晚上就得易容成别人往外跑,所以,她负责的工作就是把他变成“别人”,也因为天天上夜班,她总累得在床上呼呼大睡。
所以说,王爷是夜不归营,哪来每晚都夜宿房中?
只是,她难得放假不必工作,一连两天,梁璟宸都化身杨平去邻县办事。
不过是两天没见到他那张可憎的俊颜,她竟莫名的觉得无聊了,还忍不住想到那张人皮面具要黏脸上两天,肯定也难为了他。
究竟怎么回事?见不到他本该开心的,但她的心绪却老是绕着他打转,连着两天都意兴阑珊,不会是跟他斗嘴斗成瘾了?要真是如此,套句现代语,那就真的很瞎了。
这是夜深人静,她入睡前,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句话。
夜色如墨,约莫三更天,梁璟宸回来了,花了一段时间洗澡后,他一身清爽的回到床边,凝睇着她。
“睡得可真香甜……”他喃喃说着,但又随即一笑,因为她侧躺在靠里面的位置,仿佛刻意空出一个位置给他。
这并不是第一次,近日来,她的睡相变好,他也不必再去靠着椅背睡上一夜。
“你连睡梦中都识相的乔好位置,我又怎么能辜负你的好意。”他嘴角微勾的上了床,脑海里突然浮现空峒曾说的一席话——
“你回家去疼老婆,还有,洁癖也分程度嘛,你就从重度改成中度,再改成轻度,不然,一个男人一辈子都没有半个女人,那是很大的悲哀,也很丢脸……”
女人吗?他支着手肘与赵湘琴保持一个枕头宽的安全距离,再细细观察她的脸蛋。
她因夜夜花时间为他易容,眼睛下方可见阴影,但相对照下,细致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看起来好干净,还有那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子、粉嫩的菱形唇瓣,他愈看浓眉揪得愈紧,恶女的这张巴掌脸是否变好看了?还是他看久了,习惯了、顺眼了?怎么觉得她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让他讨厌了?
扪心自问,在灵安寺的两年多,他还真的未曾正眼瞧过她,远远一见她走来,就收了视线,要不,就凉凉的丢了句话,转身走人。
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她,几次交手,他都太过轻敌,屈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