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梅在松见府埋头苦读商经时,项惠已经在京城下了船,在驿站换上军马,策马入城。守城兵看到马头上印着的烙纹也没敢拦,一行人快速通过城门,直奔将军府。
大黎朝虽然富饶,但并不太平,四周异族不少,故将军府的人早已经习惯有人来报军情,远远见人来,立刻打开行马门,让马匹直接进入。
项惠下了马,把缰绳交给马夫,大步朝大将军的练武院走过去。果不其然,自家的爹——大黎朝的威武大将军项飞正在练习射箭。
“爹,我回来了。”
闻言,项飞停下,把弓交给随从,“南蛮如何?”
“不用担心,南蛮的老皇帝过世后,四皇子跟七皇子分别打着清君侧的旗帜想窜位,新皇帝虽然镇压了叛军,但也元气大伤,十年内怕是动弹不得了。”
项飞闻言,有着疤痕的脸上露出笑容,“你也去换件衣服,待会跟我进宫。”
“那种地方儿子就不去了,总是跪拜,没意思。”
项飞皱眉,却也拿他没办法。项惠幼年时遇到刺客偷袭将军府,不过两岁大的孩子被一剑穿身,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才好过来,别说妻子特别宠这三十岁后才生下的儿子,就连爹娘也疼他胜过嫡长孙。
全家这么宠着他长大,脾气自然不太一样。
项飞拿起干净的帕子抹脸,天气热,不过练习几箭就满头汗,“住持怎么说?”
“住持认为众生平等,还是替南蛮那些小兵给诵了经,不过我看他的样子,放心多过不忍心。”项惠拿起婢子奉上的茶,“出家是出家,也不可能真忘了前尘往事,住持说起爹并不是称威武大将军,而是只称大将军,我当时便想,若是南蛮敢再起兵,只怕住持第一个拿起刀剑要去砍。”
项惠一直觉得可惜,这昭然寺的住持以前可是项家军的前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说看破红尘,出家去了。
可出家归出家,爹让他过去交代事情,又会照着办,打听消息比探子更迅速,这些年来,昭然寺几乎变成将军府的南方驻地,他总是来回这两地传递消息,为免引人注目,也练出了松见口音。
“去见过你六叔了吗?”
项惠笑出来,“六叔有什么好见的,一个松见府的知府却滋润得跟藩王一样,儿子见六叔过得一年比一年好,现在都胖成球了。”
“去见见你祖母跟娘吧,这几日老念着你。”
项惠脚才跨出去,又听得父亲说:“你今年也二十一了,好不容易熬过刀剑煞,该开始想想娶亲的事情,你母亲说,永宁长公主府上的昌乐郡主挺好,端庄文静,肯定是良配。”
项惠一听,马上转了个方向,“我累了,先回房睡一觉,这几天就不出门了,赶路赶得辛苦,得休息几天缓缓。”
项飞一看就怒了,这死小子,幼年遇劫,天玄国师说这是刀剑煞,得过二十才能议亲,既然天玄国师都这么讲了,照着听就是,孩子一年一年长大,长子开始说亲了,次子开始说亲了,一个一个都操办起来,先前母亲跟妻子还颇愧疚,说小六定完亲就得停住,小七得二十岁才能开始说亲,这小子总说没关系,不要紧,还以为他懂事,没想到根本就是不定性。
郡主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妻子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居然还溜,混蛋!
项惠逃得了一两天,逃不过三四天,一日,还在书房中写信给田青梅,就听见门外的丫头朗声道:“见过老夫人。”
他连忙放下笔,绕过案头,去书房门口迎接,“祖母想见人,让人过来传话就好,怎么自己过来了?”项老夫人提起拐杖就往他头上一敲,“你还叫得动?”
“祖母怎么这么说,孙儿不过前些日子累了。祖母,坐。”
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