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浩荡荡出使南齐的威武华丽车队最前头,是轮宽大舒适璎珞翠绕的朱轮车,此乃贵妃专属的车驾。
独孤旦着贵妃大袍,美得宛若神仙妃子,偎在高大威猛的高壑怀里,这一幕令人看迷了眼。
好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咳,那天晚上……”高壑英朗的脸庞有几分尴尬和愧色,拥着怀里的小人儿,心虚气短地想再解释一回。
“也就……嗯,因着是她的好日子,孤,那个,不好太折了她的面子,可就一回……咳咳咳,孤是说,孤往后最宠你最疼你,孤下次不会了。”
独孤旦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倾听着他因忐忑不安而失序乱跳的心跳声,闭上双眼。
“阿旦?好乖乖?”他呼吸一窒,小心翼翼地轻问:“你,还恼着孤吗?”
“不恼了。”她终于抬起头来,凝望着他,微笑中泪意闪动。“想你都来不及了,还哪里顾得着恼呢?”
他的小阿旦几时不吃醋不嫉妒也不炸毛了?
明明晓得许是她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体贴他的缘故,可高壑望入她泪光闪闪的笑眼里时,却觉心脏都要停了。
一股莫名的恐慌闯入他胸膛内,紧紧掐拧住了他的心尖,教他浑然忘却了要呼吸,要回以笑容……
他笑不出来。
“阿旦,你,会回来吧?”他紧紧地盯着她。
她长长睫毛垂落,轻声道:“阿旦不回来,还有何处可去?我自然是会回来的。”
“那便好,你记住自己的承诺,你答应过孤的。”高壑绷着的那口气一松驰下来,只觉背心冷汗涔涔,不禁暗笑自己的疑神疑鬼,大惊小怪。
有五千黑羽卫随行保护她,他还命五十暗影暗中跟着她,连根寒毛都不许掉,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又怎么可能不回来?
小人儿定是吃醋吃得狠了,心里又憋屈得紧,若不让她把之口气朝南齐平安候府发泄一通,还不知道会憋出什么症侯来呢。
“主公,您珍重。”独孤旦踮高脚尖,举高着小手,眷恋不舍地描绘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瓣……眸光更痴了。“您也要好好的。”
好好的做一个没有奸妃在侧,不曾乱尔心肠,也没有弱点的君王。
对不起,我终究做不到,做这宫里的女人。
对不起,阿旦终究还是失信了。
高壑依依不舍地亲自送出了宫、送她出城,直到十里亭,才不得不停下马,痴痴地目送那长长车马消失眼前。
“飞白。”他忽然低唤。
飞白倏然现身。“臣下在。”
“孤怎么觉得心里很不安,像是什么空了一样?”他的手掌轻贴在左边胸膛,只觉清冷空荡得厉害。
飞白沉默了一下。“贵妃娘娘会回来的。”
“你说,她还生孤的气吗?”他语气里有一丝罕见的脆弱与忐忑。“孤那天——是在萧淑妃殿里过的夜,可孤同萧淑妃不过是例行之事,和阿旦在一起时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飞白始终看在眼里,主公自是没错,可贵妃娘娘所求的,似乎也不能说有错。然,主公终是令她失望了吧?
“臣下明白。”飞白忍了忍,还是一反常态破例提醒了一句,“贵妃娘娘想必也明白,但明白和接受……许是两回事。”
高壑浑身一震,脸上血色渐渐褪去。“孤是帝王。”良久后,他低微若呓语。“不会有错。”
他所做的决定,都是出自最正确的判断。
萧月会是称职的皇后,而阿旦会是他永远最心爱的宠妃。
这两者之间,并无抵触。
十里亭下,高大威猛的帝王身影昂藏傲立,却带着一丝连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