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是夏琮崴的母亲晓晴夫人的忌日。
也许没有人记得,他却永远不会忘记。
走到后山,夏琮崴在一座墓前停下,放下手中他刚摘的花,合掌祭拜。
童年的记忆没有消失,也不会有消失的一天,他只是选择全部接受,也因此能自在地活着,就算回想也不再难过。
每年这个时候,他总会在祭拜过后静静地坐在墓前的树上,陪着她一整天,今天也不例外。
没有人声的吵杂,只有鸟儿啁啾与微风吹过的声音,时间仿佛就这么静止不动。
整个上午只有寥寥数人前来祭拜,时间一久,以为会一直存在于记忆里的人,始终还是会在无形中逐渐消失、渐渐淡忘,这就是人性,他早知道的。
脚步声缓慢接近。
谁来了?
夏琮崴低头看了看,他所待的这棵树枝叶浓密,不仔细瞧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李嬷嬷?
他有些诧异于眼前所见之人。李嬷嬷是二娘的奶娘,与娘一直处得很不好,但对他很好,每当被娘打之后,他总会跑去找李嬷嬷,而她也会唱着歌哄他入睡,在他童年里算得上是温暖回忆的代表。
李嬷嬷会前来祭拜母亲,让他颇为吃惊。
她没有在墓前停留太久,转身便往山的更深处走去。
她一个年岁已高的老人家,没事怎么会往深山里走?
夏琮崴想装作不在意,可是隐约嗅到一丝不对劲。
待李嬷嬷走远,他随手拔了一片叶子贴着嘴唇,吹出哨声。
远处天空盘旋的一只鹰,飞了几圈后缓缓降在他的手臂上。
他对它说了几句话。
曜展翅飞去。
“在哪啊?怎么找不到?”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艾以真的可以确定——她,迷路了。
已经在这多住了好些天,想走又走不了,有人吩咐不准任何人带路让她们离开,她几乎可以确定是夏琮崴搞的鬼,想当面问他,结果一大早他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四处问人,最后是范尚杰晃过她面前时跟她说,她才知道今天是夏琮崴母亲的忌日,所以他会在后山他母亲的墓前待着。
这几天,每个人都用一种虽然含着笑意但说来又很怪的眼神看她,她穿女装有这么奇怪吗?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啊,她原本的衣服全都被他丢了,只能穿他准备的衣服。
路上遇到艾府的船员们,他们先是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接着又露出安慰不已的神情,她都快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幸好没有人问起她为何女扮男装这事情,因为她压根懒得解释。
最高兴的人非巧儿莫属,她等小姐恢复女儿身已经等太多年了,抱着她又叫又跳的。
等艾以终于走到后山之后,她发誓,回去一定要拿把刀把范尚杰大卸八块丢到湖里去喂鱼。
什么叫作直直走上去,等看到刻着川字的大岩石再右转,没多久就会看到了?
她是直直走没错,可连个鬼都没看到,更不用说什么刻字的大岩石了。现在她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四周都是树,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从哪边上来的,要下山谈何容易?
“只好碰碰运气了。”她无奈地叹气。
艾以漫无目的走着,也许等晚一点会有人发现她不见而出来找她。
走着走着,她觉得有点累了,停下脚步休息一下,赫然发现眼前有处山洞。
这是山洞吗?居然有门?
她惊奇地看着前方那有门的洞穴,又看看四周,怀疑在这罕无人烟的地方会有人独自居住。
门微微开着,她好奇地探头进去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