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再掰啊,我看你还能掰出什么说服我的理由。”
“我没有。”她说的全是心里话,为什么他要这样扭曲她的意思?“我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她应该更理直气壮的表态,但偏偏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泪来。
奇怪,她从来都不是个爱哭的女人,但怎么一遇到他,整个人都变了?真的好奇怪……
“哭什么?我又没有凶你。”她的泪显然起了某些化学作用,他的胸口沉重地上下起伏,粗声粗气的低吼着,指尖却不失温柔地抚去她脸上滴落的泪珠--
该死的,他才是那个最想哭的人啊。
“这样还叫不凶?”她抽噎着,压抑过度的情绪一旦抓到宣泄的出口,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他语塞,承认自己是有点失控了。“我只是不要你有那种要不得的想法,那对我们的感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要。”她摇头头,努力想挣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就这样吧,已经够了。”
“什么叫做够了?”他眯起眼,完全无法接受她的说法,“你是耍着我玩吗?我只是你短期的玩物?”
“不。”她惊跳起,不意他竟会如此演绎这份足以令她珍藏一辈子的爱情。“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可怕的是你吧?”他嘲讽地勾起嘴角,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如果说感情是说放就放,说收就能收的话,那我只能说你是个很好的演员。”
“我没有演戏。”她整个傻眼,原本想推开他的手反而抓住他,就怕因此被他误会。“如果我那么会演戏,又何必苦苦做饰品卖钱?我干脆去当演员就好了啊。”
这个比喻太好笑了,若不是心太痛,古聿杰还真怕自己会笑出来,但他没有,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要的也不是片段的爱情。”他轻抚着她圆润的脸颊,感觉喉咙像鲠着一大块鱼骨,无法将话完整,声音里甚至透着几不可闻的轻颤,“我要的是一辈子,你懂什么叫一辈子吗?”
“我懂。”这么浅显的意思她怎会不懂,只是,他确定他要的是她吗?“但为什么是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你。”他细细地凝着她的泪,虽不舍她的泪,却不得不表明心态。
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循,会在什么时间遇到什么样的人更是无法预期,倘若爱情有所谓的定律,他去贩卖爱情秘笈就好了,那绝对比经营饰品工业发达。
“可是我没自信……”她知道,他的爱一直是不加遮掩且赤裸裸的,她怎会迟钝地看不见?只是现实的差距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横亘在那里,她心里真的很害怕啊。
“当年我妈也很怕,但你也亲眼看见了,现在她跟老爸不是很幸福吗?”他试着以母亲的例子来增强她的自信心。
“伯母是真的很勇敢。”这是她无法否认的事实,至今她还十分佩服伯母的勇气。
“我妈会那么勇敢,是因为她知道我爸爱她。”她难道还搞不懂问题的重点吗?他只想告诉她他爱她啊,“难道你还不明白我要的只有你吗?如果我的身份会让你困扰,那我可以把整个事业都交给我爸跟我弟,放弃法国的一切。”
她瞠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为她放弃一切--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冲动地离开法国,离开他,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在咖啡厅里见到他,她虽然十分惊讶,但心里深处却好开心,好感动。
她以为自己的留书会让他对自己失望至极,甚至让他气到抓狂,但他却选择了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法国飞回台湾找她,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真的很感动,也完全接收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了,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