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人匆忙赶到公司,幸好他是老板,不用打卡,否则迟到这么久,不被开除才奇怪。
可恶的徐可薇,一夜未归,到底跑去哪里?
走进专属电梯里,他打开牛皮纸袋的封口,倒出里面的东西,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上头还有她的印章和签名,娟秀的字体是他不可能错认的,同时滚出两枚戒指,一枚是他可以订制来讽刺这桩婚姻的婚戒,另一枚则是货真价实的单身戒指,湛蓝色的玻璃光泽将黑亮的那枚比了下去。
原来她知道这枚婚戒的用意,表示他就算结婚也不受拘束的宣告,一如他单身般的自由自在,至于使用黑色,就是指这桩婚姻从开始便陷入黑暗阴愁。
她不是说死也不愿意离婚,要一起下地狱吗?凄厉的尖叫声犹在耳畔,那么这份文件又是什么意思?这枚单身戒指又是什么意思?
周雅人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她,却发现他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总裁。”特助看见他,立刻起身问候。
周雅人原本要走进办公室,却停下脚步,“Orville,你知道可薇的手机号码吗?”
“夫人的手机号码?知道,需要我帮你拨通,再转进去吗?”
“不用,把号码抄给我就好。”
眼看总裁特地靠在桌边等着,Orville连忙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串号码,递上前。
周雅人接过字条,才转身,随即又停下脚步,“你帮我找人力派遣公司,请他们推荐有经验的家事员人选,不要未婚,年龄最好再三十八岁至四十五岁之间,如果精通厨艺更好,不行也无所谓,只要愿意到阳明山大宅和师父学就好。”
“是的。”Orville明白称职的特助必须不碎嘴,这也是总裁选用男特助的最主要原因。
周雅人走进办公室,关上门,电话也接通了。
“你在哪里?”
“在家里。”徐可薇的嗓音十分轻柔,显然对他无礼的质问口吻不以为意。
“家里?我在家里等了你一整晚,你彻夜未归,留两名孩子在家,这是身为母亲应该做的事吗?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要谈这个?”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道我今天早上花了多少时间才摆平孩子……算了!今天晚上回家之后,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宇扬对我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孩子们有眼睛,会观察谁对他们好,谁又对他们只是态度上的敷衍,宇扬不像子凑,他聪明又敏感,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远远超过同年纪的孩子,我曾经跟你提过这件事,可能是你贵人多忘事吧!”
“你不必用这种讥诮的口吻和我说话,留下离婚协议书和戒指又是什么意思?”
“我遵照我的承诺,七年期限已到,如果不是孩子们早上找你,或许过了一个月,不,三个月,你可能还没有发现我搬走了。至于戒指,我把真正的单身还给你。”
“你搬走?”刚才不是说在家里?“你搬回阳明山?”
“阳明山?”徐可薇轻笑出声,却心酸到瞬间落泪。这是什么样的婚姻?他们原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两个人哪!“我爸妈过世后,阳明山的房子就卖掉了。”
其实这也是她父母的遗愿,他们临死前最挂念的就是死心眼的女儿,生前常怨叹着彼此,台湾有这么多好山好水的地方,怎么偏偏挑中阳明山,选在周宅的隔壁,才会奠下这段孽缘。
双亲也曾经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再回家,那么家是有父有母的温馨地,并不局限于阳明山,当时她就清楚的知道爸爸和妈妈怕她离婚后还住在周雅人祖宅的隔壁,出入万一碰上,免不了一阵伤心……他们真的很为她着想。